临渊郡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宅院深处。
“砰!”
一只上好的青花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瓷四溅,蹦起老高,险些划破跪在地上那人的脸。
“废物!一群废物!”
伍海华胸膛剧烈起伏,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肌肉扭曲,透着一股子狰狞。他一脚踹翻了身前的紫檀木桌,桌上的笔墨纸砚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一个钱袋子,养了你们这么些年,说拔就被奉天司连根拔了?贾三那个蠢货被抓,百草堂的暗桩也暴露了,本座在临渊郡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跪在地上的黑衣汉子头埋得更低,身子筛糠般抖着,大气不敢出。
“大……大执事息怒。是……是奉天司那个叫叶青玄的小子,是他带人破的门,贾三也是他拿下的。”
“叶青玄?”伍海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踱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院中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眼里的凶光几乎要凝成实质,“又是他。先是血手人屠,再是章怀安,如今又动了本座的钱袋子。一个炼肤境的小崽子,三番五次坏我大事。奉天司这是没人了吗?让这么个东西蹦跶?”
他猛然回身,目光如刀,刮在黑衣汉子的脸上:“奉天司不是喜欢敲打吗?那本座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传我的令,让‘鬼爪’和‘血蝠’带人,去给奉天司送份大礼。那个姓慕的小娘皮,还有那个叶青玄,他们的脑袋,本座要了!”
“是!”黑衣汉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伍海华一人。他走到墙边,揭开一幅山水画,后头竟是一个暗格。他从里头取出一只铁盒,打开来,里面静静躺着几枚黑色的丹药,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萧云霆……慕婉君……叶青玄……”他喃喃自语,指节捏得发白,“等本座的大事一成,你们都得死!”
……
黄昏,残阳如血。
南城的一条巷子里,魏大通正带着熊铁柱和曾几何例行巡逻。章怀安倒台,叶青玄上位,他们三个如今也算是叶青玄跟前炙手可热的人物,走在街上,腰杆都比往日挺得直。
“说真的,叶哥这手段,我是服了。”魏大通叼着根草茎,得意洋洋,“你们是没见着,前儿个去库房领赏银,那些个老油条,哪个见了咱们不是点头哈腰的?这风水,可算是转过来了。”
熊铁柱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曾几何跟在后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那都是叶小旗运筹帷幄,咱们不过是跟着跑跑腿。”
“你小子会说话。”魏大通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说说笑笑,刚拐过一个街角,巷子深处突然窜出三道黑影。那三人皆是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手持短刃,二话不说,直扑而来!
那股子扑面而来的杀气,浓烈得化不开,绝非寻常地痞流氓可比。
“敌袭!”魏大通反应最快,一把推开曾几何,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熊铁柱怒吼一声,魁梧的身躯往前一顶,手中朴刀横扫,带起一阵恶风。
然而,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一名黑衣人身形一矮,鬼魅般避开熊铁柱的刀锋,手中短刃自下而上,划向他的小腹。另一人则与魏大通战在一处,刀光闪烁,逼得魏大通连连后退。
剩下那人,竟绕过二人,直扑最弱的曾几何!
曾几何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腿都软了,只记得叶青玄教的保命招式,胡乱挥舞着佩刀。
“噗嗤!”
熊铁柱闷哼一声,左臂上已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魏大通也被逼得险象环生,胸前衣襟被划开一道大口子,若不是他躲得快,只怕已被开了膛。
“万魔教的崽子!老子跟你们拼了!”魏大通双眼赤红,吼着就要拼命。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咻!”
一枚石子,裹挟着千钧之力,后发先至,精准地打在扑向曾几何那名黑衣人的手腕上。
“当啷!”
短刃落地,那黑衣人痛呼一声,手腕竟被这小小一枚石子打得骨裂。他骇然回头,只见巷口处,叶青玄正缓步走来,面沉如水,手里还拈着几块大小相仿的石子。
“叶……叶小旗!”曾几何劫后余生,瘫坐在地。
“动我的人,胆子不小。”叶青玄的声音不高,却像是腊月的寒风,刮得人骨头疼。
那两名重创了魏、熊二人的黑衣人见状,对视一眼,竟舍了对手,同时朝叶青玄扑来,一左一右,短刃直取他左右两肋,配合得天衣无缝。
“来得好。”
叶青玄不退反进,脚下步伐一错,身子如同水中的游鱼,险之又险地从两柄短刃的缝隙中穿过。他左手一探,已抓住了左边那人的手腕,向内一拧一送。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人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整个人被叶青玄当成了兵器,狠狠砸向右边那名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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