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承载着过往与守护的特别生日礼物,被林晚月珍而重之地收藏在箱底。它像一枚定海神针,稳住了她因陆北辰而波澜起伏的心湖。那些关于“替身”的疑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深刻理解、被郑重对待的踏实感。她依旧忙碌于饭店与分店之间,但眉宇间那份因情感纠结而生的郁气,已然消散,眼神更加清亮坚定。
与陆北辰的相处,也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然状态。他依旧来得不定时,话不多,但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张力缓和了许多。有时他只是坐在她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她处理文件,或是听她与周建军讨论分店事宜,偶尔在她目光投过去时,会几不可查地颔首。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流淌,仿佛他的存在,本就是她生活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顾明宇的沉寂,并不意味着危险的解除,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他那样睚眦必报的人,绝不会甘心吃下那么大的亏。林晚月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尤其在供应链和分店装修这些容易被做手脚的环节。
这天下午,周建军顶着满头大汗,怒气冲冲地从城东分店工地跑了回来,一巴掌拍在林晚月的办公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妈的!又是那帮王八蛋!”
林晚月放下笔,眉头微蹙:“怎么了?慢慢说。”
“还是上次那群地痞!”周建军气得脸色通红,“上次陆厂长解决了瓷砖的事,他们消停了几天,现在又来了!这次更过分,直接在工地门口堵着,不让我们的装修材料车进去!说什么这条路是他们‘罩’的,要收什么‘道路维护费’!狮子大开口,比市场管理费高出五倍还不止!”
林晚月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果然,顾明宇不敢再用栽赃陷害那种容易留下把柄的阴招,转而利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地头蛇,用这种恶心人的方式来拖延工期,增加她的成本。
“报警了吗?”
“报了!”周建军啐了一口,“派出所来了两个同志,那帮人当着警察的面点头哈腰,说都是误会,保证不再犯。警察一走,他们的人又冒出来了,也不动手,就三五成群地蹲在路口,阴阳怪气,司机都不敢过去!”
这就是典型的“软暴力”,构不成严重犯罪,却像牛皮糖一样黏人,极大地影响正常秩序。
“带队的是谁?还是上次那个‘刀疤刘’?”林晚月冷静地问。
“对!就是那个脸上带疤的瘪三!”周建军恨恨道,“仗着在城东那片混得久,手下有一帮愣头青,无法无天!”
林晚月沉吟起来。硬碰硬,对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这边是做正经生意的,纠缠不起。一味报警,效果有限,对方跟你打游击。必须想个办法,一次性打疼他们,或者,让他们不敢再来。
她想起陆北辰之前提点过的,要懂得利用规则,借力打力。也想起他送她那套器械和笔记时,隐含的期许——希望她能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这一次,她不想再事事依赖陆北辰出手。她要自己来解决这个麻烦。
“军哥,你先回去,稳住工人情绪,告诉他们照常准备施工,材料的问题我来解决。”林晚月站起身,眼神锐利,“另外,去打听一下,这个‘刀疤刘’,除了收保护费,平时还有什么营生,常在哪里活动,跟哪些人来往密切。越详细越好。”
周建军见她如此镇定,心中稍安,应了一声,又匆匆离去。
林晚月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街道,大脑飞速运转。对付这种地头蛇,光靠正道上的力量往往不够,需要找到他们的软肋。
她拿起电话,先打给了苏念卿。
“念卿,是我。城东分店那边遇到点麻烦,可能又跟顾明宇有关……”她将地痞骚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我想请你帮个忙,通过你的渠道,了解一下那个叫‘刀疤刘’的底细,尤其是他有没有什么案底,或者跟某些有头有脸的人有什么不干不净的牵扯。”
苏念卿在媒体圈人脉广,消息灵通,这种打听背景的事情交给她最合适。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苏念卿爽快应下,“这种社会渣滓,肯定不干净,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林晚月又沉思片刻,然后翻出通讯录,找到了区工商所一位副所长的电话。这位副所长的夫人,是“晚月饭店”私房菜的忠实粉丝,之前因为预订位子的事情,林晚月与她有过几次接触,相谈甚欢。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拨通了电话,语气热情而不失分寸:“王姐,是我,晚月饭店的林晚月啊。没打扰您吧?……哎,谢谢王姐惦记,都挺好的。就是有件事,想跟您打听一下……我们饭店不是在城东开了家分店嘛,最近装修,遇到点小麻烦……”
她没有直接告状,而是以咨询求助的口吻,提到了“某些社会闲散人员”以“道路维护”为名,阻挠正常施工,影响营商环境,询问这种情况通常该如何处理,有没有什么政策依据可以保护商户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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