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行动失败后的第七个小时,清晨七点零八分,省城北辰集团总部。
林晚月站在二十八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的手机还在微微发烫——陆北辰十五分钟前打来电话,用最简短的语气告知了任务失败和样本被劫走的消息。她没有哭,没有崩溃,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在电话最后说:“你人没事就好。样本...我们再想办法。”
挂断电话后,她就一直站在这里,看着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晨光给高楼大厦镀上金色,早高峰的车流开始汇聚,街角的早餐摊冒着热气...这一切寻常的景象,此刻在她眼里有了不同的重量。
因为在这些平静的表象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蔓延。而她已经站在了战争的最前沿。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急促得反常。
林晚月转身接起,是沈逸飞,声音里压着明显的慌乱:“林总,出事了!股市刚开盘,北辰集团的股票...被疯狂抛售!”
她立刻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上的股市行情软件。屏幕上,代表北辰集团的那条线像断崖一样直线下跌——开盘价18.7元,三分钟后跌到16.2元,跌幅超过13%。
“有人在大量抛售我们的股票。”沈逸飞在电话那头快速汇报,“交易数据显示,五个不同的账户同时在抛,总量已经超过流通股的百分之八!而且...有大量的卖空单在跟进!”
卖空。林晚月的心沉了下去。这是金融市场最凶狠的攻击手段之一——借入股票在高位卖出,然后在股价下跌时低价买回还回去,赚取差价。如果操作得当,足以让一家公司的市值在几天内蒸发大半。
“能查到是谁在抛吗?”她问,声音还算平稳。
“正在查,但对方用了多层代理和离岸账户,很难追踪。”沈逸飞顿了顿,“但林总,这手法...很像顾明宇的风格。他以前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打压竞争对手。”
顾明宇。即使人在看守所,他的触手还能伸出来。
“现在股价多少?”
“15.8元,还在跌。”沈逸飞的声音有些发抖,“按照这个速度,今天可能跌停。而且...已经有媒体开始发稿了。”
话音刚落,林晚月的电脑弹出一条新闻推送:《北辰集团股价闪崩,传公司资金链断裂,透明厨房计划恐搁浅》。
文章写得很“专业”,引用了“匿名业内人士”的话,说北辰集团因为之前的危机“元气大伤”,“虽然表面上恢复营业,但实际上负债累累”,“透明厨房投入巨大但回报缓慢”,“可能撑不过这个季度”...
全是谣言,但写得有理有据,足够让普通投资者恐慌。
“念卿那边呢?”林晚月问。
“苏记者已经联系我了,她说这是有组织的舆论攻击,至少有五家媒体在同一时间发布了类似内容的稿件。”沈逸飞说,“她正在写反驳文章,但需要我们的官方回应。”
“让她先别发。”林晚月迅速做出判断,“现在发反驳,反而会让人觉得我们在掩饰。等股价跌到一定位置,等他们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我们再反击。”
“可是林总,再跌下去,公司的市值...”
“市值只是数字。”林晚月打断他,“只要公司还在,只要员工还在,只要顾客还在,北辰就倒不了。现在,听我安排——”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下达指令:“第一,立即召开紧急董事会,但不用来公司,用视频会议。我要在半小时内看到所有董事。”
“第二,联系我们在银行的紧急授信额度,全部启用。如果银行找理由拖延,就直接说——如果北辰倒了,他们的贷款也收不回来。”
“第三,通知所有门店店长,今天照常营业,但要在显眼位置张贴告示:‘北辰集团经营一切正常,透明厨房持续升级,欢迎监督’。让顾客看到我们的底气。”
“第四,”她顿了顿,“准备一份详细的财务报表和现金流分析,我要最真实的数据——不夸大,不隐瞒,有什么问题就写什么问题。下午两点,召开新闻发布会,我要亲自向公众说明情况。”
沈逸飞一一记下:“明白!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林晚月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她能感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能感到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但她不能慌,不能乱,她是主心骨,是定海神针。
七年前,她重生回来的时候,就发过誓——这一世,绝不后退。现在,誓言到了兑现的时刻。
手机震动,是陆北辰发来的信息:“香港这边我会处理,你专心应对国内的攻击。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林晚月看着这条信息,眼眶突然热了。但她很快眨掉那点湿意,回复:“我知道。你也要小心。”
八点整,视频董事会准时召开。屏幕上出现了七张面孔——除了林晚月和沈逸飞,还有五位董事:两位是早期的投资人,三位是业内专家。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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