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缠绕在“辣妻”日渐响亮的名声之上。尽管林晚月表现得镇定自若,按部就班地推进着她的扩张计划,但那些来自外界的窃窃私语和恶意揣测,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渗透进了公司内部。
省城分店的后厨里,午市高峰刚过,弥漫着食物残留的香气和淡淡的疲惫。几个年轻的帮厨和洗碗工聚在角落休息,声音压得低低的。
“听说了吗?外面都在传咱们林老板的事儿……”一个脸上带着雀斑的小伙子神秘兮兮地开口。
“啥事儿啊?”旁边扎着马尾的女孩好奇地凑近。
“说咱们店能开起来,能上报纸,都是因为林老板背后有那个……陆厂长。”雀斑小伙挤眉弄眼,语气暧昧,“说营业执照、找地方、连装修队,都是人家陆厂长一句话的事儿!”
“不会吧?”另一个年纪稍大的洗碗阿姨皱起眉头,“我看林老板挺有本事的啊,那辣肉哨子的配方,还有管理店面的法子,不都是她自己弄的?”
“嘿,王阿姨,这你就不懂了。”雀斑小伙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女人嘛,尤其还是长得好看的女人,有时候啊……嘿嘿,那本事可不就在床上嘛……”
“小张!胡说八道什么!”一个略显严厉的声音打断了他。是厨师长老李,他端着茶杯,脸色不太好看地走过来,“活儿都干完了?在这儿嚼什么舌根子!林老板是咱们的东家,对大家怎么样心里没数?再让我听见谁在背后乱传这些没影儿的事,这个月奖金别想要了!”
几个年轻人顿时噤声,缩着脖子散开了。但老李看着他们不以为然的眼神,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一旦种下,就不是几句呵斥能彻底清除的。
前厅里,氛围也同样有些微妙。收银员小梅发现,最近一些相熟的顾客结账时,看她的眼神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熟稔和满意,偶尔会带着一丝探究和……若有若无的同情?甚至有一次,她听到两个女顾客低声议论:“可惜了,这么能干一个姑娘,偏偏……”后面的话没听清,但那语气让她很不舒服。
周建军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他去联系新的食材供应商,对方在谈价格时,言语间会不经意地试探:“周经理,听说你们林老板背景硬得很啊,跟国营厂的陆厂长关系不一般?那这货款结算方面,是不是也能通融通融?”仿佛“辣妻”的商业信誉,不再是建立在产品质量和稳定经营上,而是系于某些暧昧不清的传闻。
更让他窝火的是,之前接触过、对加盟“辣妻”表示出浓厚兴趣的几个潜在合作者,最近态度也暧昧起来,电话里支支吾吾,不是说再考虑考虑,就是委婉地表示“时机还不成熟”。周建军心里明镜似的,肯定是那些流言影响了他们的判断,让他们对“辣妻”的稳定性和林晚月的个人声誉产生了疑虑。
“他妈的!”一次从某个犹豫不决的潜在加盟商那里回来后,周建军忍不住在办公室里爆了粗口,拳头砸在桌子上,“这帮孙子!正事不干,就会在背后泼脏水!晚月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局面,眼看就要被这几只臭虫给坏了!”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看向坐在办公桌后,依旧沉静地看着报表的林晚月:“晚月,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想个法子澄清!不然这生意还怎么做?人心都要散了!”
林晚月从报表上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一脸愤懑的周建军。她何尝不知道内部这些微妙的变化和动摇?员工的窃窃私语,合作伙伴的犹豫,她都看在眼里。这些目光,像细小的针,扎在皮肤上,不致命,却绵密地疼。
“军哥,稍安勿躁。”她放下手中的笔,声音依旧平稳,“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在于它没有根基。我们越是反应激烈,越是正中那些人的下怀。”
“那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胡说八道?”周建军不解。
“当然不是。”林晚月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澄清的方式有很多种。召开新闻发布会,或者登报声明,是最直接,但也最低效的一种。在缺乏确凿证据反驳的情况下,很容易陷入自说自话的窘境,甚至可能越描越黑。”
她转过身,背对着秋日明亮的阳光,面容显得有些朦胧,但眼神却锐利如初:“我们要做的,不是去跟流言辩论,而是用行动,让流言失去滋生的土壤。”
她走回办公桌,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周建军:“这是上个月,‘辣妻’两家店面的详细营业数据和纳税证明复印件。你去找一家靠谱的会计师事务所,做一个正式的审计报告。”
周建军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下,上面清晰罗列着营业额、成本、利润以及缴纳的各项税款,数字清晰,增长曲线漂亮。他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没错。”林晚月点头,“把我们实实在在的经营业绩摆出来。让所有人看到,‘辣妻’的成功,是靠着一碗面一碗面卖出来的,是靠精准的管理和过硬的产品赢来的。每一分钱的来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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