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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魂丹的余韵尚在空气中流淌，获救修士们感激与敬佩的目光仍萦绕身侧，虞笙靠在莲寂怀中，汲取着他渡来的温和佛力，疲惫稍减。
然而，试炼塔并未给予他们太多喘息之机。
通往上一层的玉石阶梯，在众人面前缓缓显现，阶梯的尽头并非明亮的出口。
而是一片旋转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散发出令人心神不宁的诡异吸力。
“是心魔幻境。”莲寂的声音低沉响起，握着虞笙的手微微收紧，“塔内考验，一重险过一重。此关直指本心，外界助力有限，需靠自身意志挣脱。”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包括刚刚苏醒，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洛姚和赵清涛等人，语气平淡却带着警示：“守住灵台清明，谨记幻由心生，所见皆虚。”
话音落下，他不再犹豫，牵着虞笙，率先迈步踏入那黑暗漩涡。
墨天珩、凌无霜、苏清音等心志坚定之辈，也紧随其后。
其余人互相看了看，虽心怀忐忑，但机缘在前，也只能咬牙跟上。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再次袭来，比之前的传送更为猛烈，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甩出躯壳。
待虞笙稳住心神，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不再是阴森诡异的塔内空间，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虞笙感觉自己在黑暗里独自很久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就要被那不见天日的黑暗彻底吞噬掉。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精神干扰！宿主……宿主……虞笙，醒醒！这不是真实的！】小八尖锐的警报声在脑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虞笙猛地顿住脚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是幻境！她刚才差点就沉溺进去了！
然而，没等她完全清醒，眼前的景象再次扭曲变幻。
黑暗突然消失，眼前出现一块透明的屏幕，上面出现冰冷的系统提示：【攻略任务失败！能量耗尽！即将永久滞留当前世界，系统解除绑定倒计时：10、9、8……】
与此同时，她感觉体内那股与系统微妙的联系正在迅速减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灵魂中被强行剥离。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任务失败？系统消失？
永远留在这里？
那她是谁？
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不要……”她无助地低喃，感觉四周的空间都在向她挤压而来，要将她彻底吞噬。
就在她意识即将被绝望淹没的刹那，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清晰地响在她的心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虞笙！”
是莲寂！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虞笙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
不对！她是虞笙！
她在归墟秘境！在试炼塔！莲寂还在她身边！
“莲寂！”她用尽全部心力，在识海中呼唤他的名字。
而此刻，莲寂所见的幻境，同样凶险万分。
他仿佛回到了庄严肃穆的西洲佛国大殿。
无数僧侣、长老，甚至闭关的太上长老，皆用失望、痛心、乃至愤怒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身上的月白僧袍变成了刺目的血色，象征着破戒与堕落。
“莲寂！你身为佛国圣子，竟自甘堕落，沉迷女色，破戒失贞，你可知罪？”雷霆般的喝问在大殿回荡。
“佛心蒙尘，业障缠身！废除修为，永镇忏悔崖！”
画面再转，他看见虞笙被佛光禁锢，脸上满是泪水与痛苦，看着他，眼神充满了失望与怨恨：“莲寂，你害了我……若不是你，我怎会……”
他看见自己修为尽废，形同朽木，而虞笙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光芒中，无论他如何呼喊，都再也触碰不到……
百年禅心修持，在此刻仿佛成了最大的笑话。
佛国的责任，师尊的期望，自身的道途，以及……失去她的恐惧，如同无数枷锁，要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与悔恨。
他捻着佛珠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额间那点莲花法印光芒明灭不定，周身佛力剧烈波动，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就在那心魔即将彻底吞噬他清明的一瞬，他听到了！
听到了虞笙那一声带着全部依赖与信任的呼唤！
“虞笙！”
如同惊雷划破暗夜，莲寂猛地睁开双眼，眼底的混乱与挣扎瞬间被凌厉的清明所取代。
幻境中那些指责、那些失去的画面，在他坚定无比的心念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
他看到了。
在不远处，虞笙正抱着双臂，脸色苍白，眼神脆弱，仿佛迷失在风雪中的幼兽，正无助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
什么佛国戒律，什么圣子责任，什么修为前途……
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他唯一确定的，就是他不能失去她。
“虞笙，看着我！”他低喝出声，声音带着斩断一切虚妄的力量。
他一步跨出，无视了周围依旧扭曲变幻的幻象，坚定地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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