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深抱着怀里脆弱的女人,生涩却坚定的轻拍,像一道温暖的光,驱散了虞笙刻意营造也夹杂了真实情绪的阴霾。
这天夜里,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她房间的扶手椅上坐了很久,久到虞笙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中,真的沉沉睡去,甚至没有再做那些光怪陆离的噩梦。
第二天,老宅里的氛围似乎进入了一种新的阶段。
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陆淮深依旧忙碌,但虞笙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以及……一丝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明确意识的温和。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书房的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虞笙抱着那个已经成为她标志性配件的平板电脑,再次溜进了陆淮深的书房。
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窝进沙发自己玩,而是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蹭到了他那张宽大得能当床用的红木书桌旁。
陆淮深正在审阅一份冗长的并购案文件,听到动静,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无波,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随时闯入。
“老公……”虞笙的声音带着点苦恼和撒娇的意味,将平板电脑屏幕转向他,上面显示着一些复杂的财务报表和数字图表。
这是她从原主记忆碎片里挖掘出来的属于原主个人名下的一些投资记录,被她稍加修饰,显得更加复杂难懂。
“这些数字……我看不懂。”她微微蹙着秀气的眉毛,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和依赖,手指无意识地划拉着屏幕,“它们跳来跳去的,好像跟我有仇一样。我记得……我以前好像会看的,现在全忘了。”
她说着,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对自己不争气的懊恼。
陆淮深的目光从她苦恼的小脸,移到平板屏幕上那些对于外行人来说确实如同天书的数据。
他放下手中的金笔,身体微微后靠,落在宽大的椅背上。
“哪里不懂?”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淡,却并没有拒绝。
虞笙立刻像是得到了特赦,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趴到书桌边缘。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屏幕上某个代表着亏损的红色数字,指尖几乎要碰到冰冷的屏幕。
“这个,为什么是红色的?它看起来很不开心。”她的问题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天真,眼神却认真地看着陆淮深,仿佛他是全知全能的解答书。
陆淮深看着她近在咫尺毫无防备的侧脸,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他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想如何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损益概念。
“红色,通常代表支出或亏损。”他言简意赅地解释,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哦……”虞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指又移到另一个复杂的比率公式上,“那这个呢?它长得好像一条扭来扭去的虫子……”
她一边问,身体一边不自觉地更加靠近。
手臂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他放在桌面的手肘,或是她的发丝会轻轻扫过他挽起袖口的小臂。
每一次轻微的、若有似无的触碰,‘灵犀之触’都在高效地运作着。
陆淮深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此刻内心的情绪。
那种面对陌生知识的懵懂和焦急,那种因为他的解答而茅塞顿开的微小喜悦,以及……
一种在靠近他时,自然而然产生的带着崇拜依赖的安全感。
这些情绪纯粹而直接,如同温水流淌过心田。
他发现自己竟然并不讨厌这种充当解答者的角色,甚至……
在她因为听懂了一个概念而眼睛发亮时,他心底会掠过一丝类似满足的情绪,又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的矛盾感。
见虞笙对有些条目似懂非懂,他会用更具体的例子,更慢的语速,为她讲解那些基础的财务概念。
他讲得很耐心,逻辑清晰,偶尔还会在空白的纸上写画几下,辅助说明。
虞笙听得很看似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看似幼稚却恰好卡在关键点上的问题,迫使陆淮深用更形象的方式解释。
但她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专注地看着他在纸上写画的修长手指,或是他开合讲解的薄唇。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干净修长,握着笔的时候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讲解专业问题时,有种特别的魅力。
书房里,阳光静谧,只剩下他低沉的讲解声,和偶尔纸张翻动的轻响。
虞笙听着听着,眼神渐渐有些迷离。
她似乎被某个复杂的概念困住了,微微歪着头,眉头轻蹙,小声嘀咕:“还是不太明白……”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寻求支撑般,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陆淮深正在纸上写公式的那只手腕。
她的手掌微凉,指尖柔软,贴合在他温热的皮肤上。
陆淮深讲解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都顿住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和柔软,以及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那份因为困惑而带来的急切,以及抓住他之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依赖和一种几乎盲目地崇拜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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