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那句免了请安的旨意,如同在平静的后宫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宸嫔初次侍寝便获免晨昏定省,这等殊荣,连当年盛宠时的淑妃都未曾有过。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伴随着宸嫔昨夜留宿养心殿直至天明,甚至和陛下一起用过早膳的细节,迅速在各宫各院传开,激起的已不仅仅是涟漪,而是汹涌的暗流。
坤宁宫内,皇后听完瑾瑜的禀报,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面上依旧是端庄得体的微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陛下怜惜新人,也是常情。”她淡淡说了一句,便转而问起端午宫宴的筹备事宜,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指尖那微微用力的泛白,却泄露了她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玉藻宫中,则是另一番光景。
淑妃得知消息后,当场砸碎了一套上好的甜白釉茶具,碎片四溅,吓得宫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好个虞笙!好个宸嫔!”
她气得浑身发抖,姣好的面容扭曲,眼中尽是怨毒,“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心腹宫女低声道:“去,给本宫盯紧了长春宫,还有,递话给王夫人,问问她当初是怎么说的?这就是她所谓的体弱多病?昨晚还不知她是怎么狐媚了陛下?”
与其他妃嫔的震惊嫉妒或愤怒不同,长春宫却是一片春风和煦。
虞笙遵旨静养,实则精神焕发。
身体在经历情事的滋养后,灵泉的效果仿佛被激发到了新的高度,不仅快速修复了身体的细微不适,更让她容光慑人,眉眼间悄然多了一抹被充分滋润后的慵懒与媚意,每每看着就能轻易动人心魄。
她依旧看书、抚琴、作画,偶尔在院中散步,姿态闲适,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而水溶,自那日后,仿佛食髓知味,竟是连续近一月,帝王的仪驾皆临长春宫,有时甚至批阅奏折至深夜,也要踏着月色而来。
他迷恋的,不仅仅是那具完美契合他的身子和那勾魂摄魄的冷香,更是与她相处时那份难得的宁静与放松。
与她下棋,听她抚琴,甚至只是看着她安静看书的侧影,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后宫众人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已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认知。
这位宸嫔,绝非昙花一现,她是真的,以摧枯拉朽之势,牢牢抓住了那颗高高在上的帝王心。
这日清晨,水溶依旧在长春宫用过早膳,准备去上朝。
他看着身旁穿着家常浅碧色衣裙,正为他整理腰间玉佩流苏的虞笙。
想起除去刚开始几日的动作生疏,之后小丫头的胆子一日比一日大,有时竟是趁他不注意,装作无意的踮脚,在他下颌落下清浅的一吻,而后耳根通红的强装镇定。
水溶从开始的讶异,到后面任由她作怪,有时忍无可忍,直接把人抱起压入软衾之中,把人欺负的面色绯红,连连求饶。
晨光透过窗棂,在她低垂的眉眼和纤长的睫毛上跳跃,美好得不似凡人。
他心中一动,忽然开口:“笙儿。”
这是他第一次在床笫之外,如此亲昵地唤她。
虞笙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眸,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询问:“陛下?”
水溶凝视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入宫也有些时日,且你品性温良,深得朕心。嫔位,委屈你了。”
虞笙心中微震,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不安:“陛下,臣妾资历尚浅,恐难当……”
“朕说当得,便当得。”水溶打断她,伸手握住她整理玉佩的手,指尖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拟旨,晋宸嫔虞氏为宸妃,赐协理六宫之权,一应仪仗、份例,皆按妃位最高规格。”
不仅连跳两级,越过贵嫔直接晋为妃位,还保留了独一无二的宸字封号,更是赐下了协理六宫之权。
这已经不仅仅是盛宠,这是要将她直接推向后宫权力的中心,与皇后、淑妃并肩。
甚至……因其独特的恩宠而隐隐凌驾众妃之上!
殿内伺候的宫人,包括闻讯赶来的赵嬷嬷和锦书,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中骇浪滔天。
虞笙也顺势欲要跪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恩典过重,臣妾……惶恐。”
水溶弯腰,亲自将她扶起,看着她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垂眸抵着虞笙的额头,低声道:“朕给你的,你便安心受着。有朕在,无人敢置喙半句。”
他这话,既是承诺,也是宣告。
虞笙动容,红着眼圈,颤抖的唇瓣轻轻落在水溶含笑的唇上,带着虔诚与恋慕。
水溶自然受用美人的主动。
圣旨很快便明发六宫。
这一次,引起的震动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晋封妃位已是殊宠,协理六宫之权更是非同小可。
这意味着,这位入宫不过月余的宸妃,已真正成为这后宫之中,举足轻重,甚至能影响格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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