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锦阁果然如王熙凤所言,清静雅致。
虽不似正房那般轩敞,却也是三间小小的房舍,一明两暗。
屋内陈设简洁却不失贵重,临窗炕上铺着簇新的秋香色金钱蟒条褥,设着青缎靠背引枕。
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大理石案,上面磊着几本佛经并文房四宝,角落的多宝格上摆着几件仿古瓷器,窗台上还养着一盆长势喜人的兰草,平添几分幽静。
丰儿亲自看着小丫鬟们将虞笙带来的简单行李归置好,又指着两个穿着干净青缎子背心,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虞姑娘,这是老太太吩咐拨过来伺候的二等丫鬟,一个叫春纤,一个叫夏露。姑娘有什么粗使活计,只管吩咐她们。”
那两个小丫头忙上前磕头,口称:“见过姑娘”。
虞笙让豆儿扶起她们,又对平儿温言道:“有劳丰儿姑娘费心安排,这里很好。”
丰儿见她满意,脸上也露出真切的笑意:“姑娘喜欢就好。姑娘一路劳顿,先稍作歇息,梳洗一番。估摸着时辰,老太太那边也该传晚饭了,届时奴婢再来引姑娘过去拜见。”
送走丰儿,虞笙便在豆儿的服侍下,用带来的热水简单梳洗,重新绾了发髻,换了一身略新些的月白色绣淡紫色缠枝莲纹的衣裙。
她依旧未施脂粉,只再次引动灵泉,细细滋养了面容和双手。
【宿主,这次刷新的金手指真好用。】
小八看着镜中那张越发清艳绝伦眸光潋滟的脸,忍不住感叹,【这皮肤,这气色,说我见犹怜都是轻的,简直是男女通杀。】
“维持人设的基本修养。”虞笙对镜自照,满意地看到连日赶路的最后一丝疲惫痕迹也消失无踪,整个人如同被清晨露水洗涤过的名花,娇嫩欲滴,光华内蕴。
不多时,果然有一个穿着体面眉眼伶俐的小丫鬟过来传话,说是老太太请虞姑娘过去用晚饭。
虞笙深吸一口气,带着豆儿,跟着那小丫鬟,再次走向贾府的核心地方,贾母所居住的荣庆堂。
越靠近荣庆堂,沿途的景致越发精致,伺候的丫鬟婆子也越多,个个屏息敛声,规矩严谨。
还未进门,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有年轻女孩清脆的嗓音,也有妇人温软的劝慰声,显得十分热闹。
守在门外的丫鬟见她们来了,忙笑着打起猩红毡帘,向内通传:“老太太,虞笙姑娘来了。”
屋内的说笑声略微一静。
虞笙缓步走入,只觉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这荣庆堂正房更是开阔非常,地上铺着厚厚的大红地毯。
正中设着紫檀木雕花大炕,炕上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
两边设着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内插着时鲜花卉。
炕上歪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身穿秋香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外罩一件青灰色缂丝坎肩,额上戴着嵌宝眉勒,面容富态,眼神却透着历经世事的精明与慈和。
正是贾府的老封君,史太君。
炕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上,坐着几位珠环翠绕的夫人奶奶们,以及几位年纪不等却皆容貌不俗的女孩儿。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刚进门的虞笙身上。
饶是见惯了美人的贾母并诸位姑娘奶奶,在看清虞笙容貌的刹那,眼中也不由自主地掠过深深的惊艳。
只见这少女一身素雅,却难掩绝色。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肤光胜雪,尤其那一双眸子,清澈如水,流转间却似有星光碎落,顾盼生辉。
她身姿窈窕,步履从容,在这满堂锦绣之中,非但不显局促,反而像一滴清水落入了油彩画卷,清新脱俗,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王熙凤最先反应过来,她笑着起身,上前拉住虞笙的手,对贾母道:“老祖宗,您瞧瞧,我可是说错了?这天仙似的妹妹,可不是从画儿上走下来的?”
贾母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向她招手:“好孩子,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虞笙依言上前,在炕前盈盈拜下:“不孝外孙女虞笙,拜见外祖母。愿外祖母福寿安康。” 声音清越婉转,态度恭敬柔顺。
“快起来,快起来!”贾母连声道,亲自伸手虚扶,待虞笙起身,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炕沿上,仔细端详她的脸庞,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怜爱,“像!真像!这眉眼,竟有几分像你外祖母年少时的模样……” 说着,语气便有些哽咽起来。
旁边一位穿着淡雅,气质温和的妇人忙劝道:“老太太快别伤心,如今笙儿来了,正好承欢膝下,岂不是天大的喜事?瞧笙儿这通身的气派,定是个有福气的。”
虞笙知道,这位便是贾政之妻,王夫人了。
她忙又向王夫人及一旁的邢夫人等人见礼。
贾母拭了拭眼角,拍着虞笙的手叹道:“好孩子,你母亲去得早,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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