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之行载誉归来,虞笙并未沉浸在鲜花与掌声中,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投入了新的征途——将全息技术应用于医疗领域。
实验室里的灯光,常常亮至深夜。
顾衍舟的贴身助理模式依旧开启,但他很快发现,这一次,虞笙投入的专注度和消耗的心力,远胜于之前任何一个游戏或娱乐项目。
她开始频繁地与国内外顶尖的医学专家,神经科学家召开视频会议,一开就是数小时。
实验室的白板上画满了复杂的人体结构图,神经通路示意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算法公式。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消毒水、电子元件以及……一种名为责任的沉重气息。
【宿主,模拟神经元放电模式与全息反馈信号的同步率还是达不到理想值,误差超过百分之三,用于手术模拟会有风险。】小八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肃。
虞笙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数据流,眉心紧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我知道。神经突触的响应延迟变量太多了……需要更精准的模型。”
她拿起旁边已经凉透的咖啡灌了一口,继续沉浸在那浩瀚如烟的数据海洋里。
侧脸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顾衍舟端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推开实验室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走过去,沉默地将牛奶放在她手边,换走了那杯冰冷的咖啡。
他的动作很轻,但虞笙还是被打断了思路,有些不悦地蹙眉,抬头看他,眼神里还带着未散尽的专注和疲惫。
“你怎么又进来了?”她的语气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冲,“不是说了这个阶段数据很关键,不要打扰我吗?”
顾衍舟被她噎了一下,心里有点闷,但看到她眼底的血丝,那点不快瞬间被心疼取代。
他抿了抿唇,声音放得更柔:“很晚了,你需要休息。数据跑不完的。”
“就差一点了!”虞笙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这个模型优化完,初步的脑外科手术模拟就能试运行了,这能救很多人你明白吗?”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灼热的急切和使命感,仿佛晚一秒都是罪过。
顾衍舟当然明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项技术成功后的巨大价值和社会意义。
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她几乎燃烧自我的状态。
他看着她飞快敲击键盘的手指,看着她因为长时间专注而微微干裂的嘴唇,一股强烈的担忧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发现自己在她如此投入和伟大的事业面前,那些商业上的运筹帷幄,甚至生活上的细致照顾,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微不足道。
他帮不上她。
至少在技术层面,他无法替她分担一丝一毫。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和……恐慌。
他沉默地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忽然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醋意:“它……比我还重要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太幼稚,太不像他。
虞笙敲击键盘的动作猛地一顿,诧异地转过头看他,似乎没料到他会问出这种话。
顾衍舟耳根发烫,避开她的视线,硬着头皮找补,语气却更加别扭:“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垮了,什么都做不成。没必要……这么拼命。”
虞笙看着他这副明明担心得要死,却只能用这种笨拙方式表达的样子,心里那点被打扰的不快忽然就散了。
她放下手,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语气缓和下来:“我知道轻重。但这个节点卡住了,不打通我睡不着。”
她顿了顿,看着他依旧紧绷的侧脸,忽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微微歪头:“怎么?顾总这是跟一堆代码和数据吃醋了?”
顾衍舟被说中心事,脸颊微热,抿紧唇不说话了,只是拿起那杯牛奶,又往前推了推,用行动表达着他的坚持。
虞笙叹了口气,终于妥协,接过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确实带来一丝舒缓。
顾衍舟看着她的脸色,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天书般的代码和神经图谱,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遇到的具体难题是什么?也许……可以从商业应用反推或者资源整合的角度想想?”
他虽然不懂技术核心,但强大的商业思维和资源调度能力是他的绝对领域。
他开始尝试用自己的方式切入,提出一些关于医疗设备接口标准、临床数据获取渠道、甚至是与高校研究机构合作模式的建议。
虞笙起初没太在意,但听着听着,发现他的一些想法虽然天马行空,却偶尔能提供一个意想不到的视角,或者扫清一些技术之外的实际障碍。
她放下牛奶杯,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眼神重新变得专注,不过这次是落在了顾衍舟身上:“你刚才说,联系瑞士那家精密仪器研究所?他们不是一直拒绝技术共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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