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悠扬的爵士乐仿佛被无形的手掐断了音符。
虞笙看着顾衍舟近在咫尺的、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听着他那句咬牙切齿的质问,非但没有害怕,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她甚至又往前凑了半分,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红唇微启,气息温热:
“故意什么?故意气你?还是故意……和学长说话?”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羽毛搔刮在心尖上,带着明知故问的挑衅和一丝慵懒的诱惑。
顾衍舟的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混合着红酒的醇冽,霸道地侵占了他的所有感官。
她离得太近了,近到他能数清她卷翘的睫毛,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有些失控的倒影。
“你说呢?”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反问,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将她直接拽进怀里或者……掐死她的冲动。
“我不知道呀。”虞笙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偏偏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顾总的心思,我怎么猜得透?毕竟,我们只是前夫妻和商业伙伴,不是吗?”
她故意重复着他之前划清界限时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小钩子,精准地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
“虞笙!”顾衍舟低吼出声,理智的那根弦岌岌可危。他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甚至乐于看他失控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或者说……撩拨到了极限。
周围投来一些好奇探究的目光。
高级餐厅的客人大多矜持,但这对相貌出众男女之间异常紧张又暧昧的气氛,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顾衍舟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
动作太大,带动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一把抓住虞笙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不容置疑地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
“我们出去谈。”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几乎是半强制地拉着她,穿过餐厅,走向通往露天阳台的玻璃门。
虞笙没有挣扎,甚至顺从地跟着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始终未散。
很好,鱼儿咬钩咬得死紧。
【宿主!男神情绪值临界!肾上腺素飙升!要来了要来了!】小八兴奋得像个看到偶像剧**的观众。
晚间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餐厅里的暖热和喧嚣。露天阳台上只有零星几对客人,远处是璀璨无边的城市夜景,如同打翻的星河。
顾衍舟将她拉到阳台一角相对僻静的阴影处,才松开手。但高大的身躯却逼近一步,将她困在自己与冰冷的栏杆之间,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
“现在没有别人了。”他垂眸盯着她,胸膛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墨色,“虞笙,你到底想怎么样?”
虞笙背靠着冰冷的栏杆,微微仰头看着他。月光和远处的霓虹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更加危险而迷人。
“我想怎么样?”她重复着他的问题,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紧绷的胸口西装面料,“顾总,这话该我问你吧?是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的。是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她的触碰隔着衣料,却像带着电流,让顾衍舟肌肉瞬间绷紧。他猛地抓住她那只作乱的手,按在冰凉的栏杆上,身体压得更近。
“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低吼,灼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看着你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看着他对你献殷勤,你觉得我很开心?嗯?”
“不然呢?”虞笙没有躲闪,反而迎着他灼人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纯粹的困惑,“顾总,我们离婚了。我和谁吃饭,和谁说话,接受谁的殷勤,好像……都与你无关了吧?”
这句话像是一把冰锥,瞬间刺破了顾衍舟被醋意和怒火包裹的理智。
是啊,离婚了。他凭什么生气?凭什么质问她?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感猛地攫住了他。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与她无关这个可能性。
“与我无关?”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陡然变得低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如果我说有关呢?”
虞笙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他眼中那份挣扎、痛苦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她收起玩笑的神情,目光沉静地看着他,轻声问:“顾衍舟,以什么身份有关呢?前夫的身份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顾衍舟心上。
前夫。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鸿沟,横亘在他和她之间。
他厌恶这个身份,无比厌恶。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挣扎彷徨都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微微松开,指尖却开始微微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是前夫。”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虞笙,我……”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语气笨拙又认真:“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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