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草原的那日,晨光刚漫过远处的山岗,巴图用粗布袋子仔细裹好的风干羊肉,被刘安小心翼翼地收进行囊。行路途中,他将羊肉切得纤薄如丝,指尖触到那紧实的肌理,牙齿咬合间,满是草原阳光炙烤后的焦香与劲风掠过的干爽气息,每一口都像是在回味草原的辽阔与坦荡。一路向西,车轮碾过蜿蜒的山路,海拔节节攀升,原本温润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清冽,吸进肺里带着一丝微凉的刺痛。抬眼望去,远处的雪山如银冠巍峨,在澄澈的晴空下折射出耀眼的银光,连绵的山峦被皑皑白雪覆盖,与湛蓝的天空相映成画——他终是跨越了山川阻隔,踏入了雪域高原的苍茫怀抱。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迈入藏式村落的刹那准时响起,清晰地回荡在脑海中:【任务目标:于“青稞”村晒谷场,制作“酥油糌粑”250份。核心要求:必须采用当年新收的青稞脱壳炒熟后磨粉,搭配本地散养牦牛所产鲜奶提炼的酥油,不得添加任何外来配料。任务奖励:2500积分,解锁“牦牛肉干”独家制作工艺,激活“高原适应”特殊技能。】
村口的晒谷场是村落最热闹的地方,金黄的青稞被均匀地摊开,铺成一片耀眼的海洋,阳光洒在谷粒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村民们三三两两分散在谷场各处,挥着木质的耙子翻动谷物,耙齿划过谷堆的沙沙声,混合着此起彼伏的谈笑声,在澄澈的高原阳光下荡开层层涟漪。刘安循着谷物的清香走去,很快寻到一位名叫卓玛的阿妈,她正坐在古老的石碾旁,身前的竹篮里装满了炒熟的青稞,颗粒饱满,带着淡淡的焦香。卓玛阿妈双手捧着青稞,缓缓倒进圆形的碾盘,随后推着沉重的石滚子,沿着碾盘边缘一步步挪动,石滚子与碾盘摩擦发出沉闷的咕噜声,金黄的青稞在重压下渐渐碎成粉末,细腻的香气随着动作愈发浓郁。“后生,要做地道的糌粑,青稞得炒透了才香,”卓玛阿妈察觉到他的目光,停下脚步,粗糙的手掌捻起一撮刚磨好的青稞粉,指尖轻轻一扬,粉末簌簌飘落,“你看这粉,细得能随风飘起来,没有颗粒感,拌酥油的时候才匀润不结块,吃起来也细腻。”
刘安凑近细看,那青稞粉果然细腻如尘,鼻尖萦绕着纯粹的谷物焦香。卓玛阿妈又指着旁边一个陶盆,里面盛放着刚从牦牛奶中提炼的酥油,黄澄澄的像是融化的赤金,表面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浓郁的奶香扑鼻而来,带着草原与高原交融的醇厚。“来,我教你做,”卓玛阿妈拿起一个木质的小碗,舀了三勺青稞粉放进碗里,又从陶盆中捏起一小块酥油,搁在粉上,“冲半碗刚煮好的热茶,别太满,然后手掌顺着碗沿顺时针揉,力道要匀,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直到粉团不粘碗、不粘手,软硬刚好能成团就行。”
刘安依样模仿,先提起铜壶,将滚烫的热茶缓缓倒进碗中,水汽带着茶香袅袅升起,与青稞粉、酥油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他伸出手掌,顺着碗沿开始揉搓,起初粉团还松散易碎,青稞粉与酥油、热茶的融合并不顺畅,黏得满手都是。卓玛阿妈在一旁耐心指导:“手腕用力,动作快一点,让每一粒粉都沾上油和茶。”刘安调整着力道与速度,手掌在木碗中快速翻拌、按压、揉搓,渐渐地,松散的粉末开始凝聚,酥油的润滑与热茶的温润慢慢渗透进每一颗青稞粉颗粒,原本干涩的粉末渐渐交融,凝成一个温润软糯的团子,手感细腻,不粘不腻。
第一个糌粑刚成型,还带着掌心的温度,一个背着红色书包的藏族小男孩便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他梳着小小的辫子,脸颊带着高原特有的红晕,黑亮的眼睛像盛满了星光,好奇地盯着刘安手中的糌粑,怯生生地问道:“哥哥,这个是糌粑吗?能给我尝一口吗?我阿妈今天去远处的牧场放牧了,要天黑才回来。”
刘安看着小男孩期待的眼神,笑着把糌粑递了过去。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眼睛先是微微眯起,随后嘴角很快漾起满足的笑意,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真好吃!和我阿妈做的一个味儿!有青稞的焦香,还有太阳的暖味儿。”说完,他又掰了一小块,细细品味,脚步也舍不得挪动,就站在一旁看着刘安继续制作。
日头渐渐西斜,晒谷场的村民们陆续收工,闻到糌粑的香气,纷纷围拢过来尝鲜。一位放牧归来的大叔,黝黑的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他接过刘安递来的糌粑,坐在旁边的石板上,又从随身的皮囊里倒出一碗酥油茶,一手捏着糌粑,一手端着茶碗,大口吞咽道:“这糌粑做得地道!顶饿,一块就能扛住山上一天的风雪,我们放牧的人,全靠它撑着体力。”不远处,一位正在织氆氇的阿婆,接过糌粑后,细心地捏成小巧的块状,喂给怀里抱着的小孙子,轻声哄道:“多吃点,长得像青稞苗一样壮实,耐风耐冻,健健康康的。”还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围在一起分享糌粑,说着笑着,清脆的笑声像银铃般在谷场上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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