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月牙绿洲那日,刘安将莎娅赠予的干酸梅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皮囊。那深褐色的果脯裹着一层薄霜,指尖捻起一枚轻嗅,清冽的酸香便漫进鼻腔,恍惚间,凉棚下的荫翳、甘泉的清甜,还有莎娅含笑的眉眼,都随着这股味道在记忆里鲜活起来。
驼铃叮当,一路向北。身后月牙绿洲的湿润被抛在千里之外,沙漠的燥热先是化作灼人的风,卷着沙砾扑打在脸上,而后又被边关的凛冽风霜悄然取代。连绵的驼队在尘土飞扬的古道上缓缓穿行,商人们的吆喝声、驼铃的脆响、马蹄的踏踏声交织在一起,混着汉话、胡语、西域方言,在风里酿出一股热热闹闹的烟火气。空气中,烤羊肉的焦香混着孜然的辛烈霸道地钻进来,勾得人腹中馋虫蠢蠢欲动——抬眼望去,界碑已然矗立在前方,他终于抵达了这座闻名遐迩的边关市集。
恰在此时,烤肉架上油脂滴落炭火的“滋滋”声钻进耳朵,脑海里的系统任务应声弹出,字里行间都透着边境独有的热闹与豪迈:【触发边关风味任务:为往来商贩与驻守兵卒,烤制“孜然羊肉串”3500串。任务要求:需选用草原羯羊鲜羊肉、现磨孜然粒与地道红辣椒面,烤出“边关的炽烈”风味。任务奖励:积分9200点,解锁“烤包子”制作技艺,激活“边地交融”终极技能(技能效果:可从风味碰撞中品出不同文化的交融与生活的热望)。】
界碑旁的边关市集,是荒漠里生出的一朵热闹之花。各色帐篷与夯土坯房错落交织,撑起一片遮天蔽日的热闹天地。地摊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草原的奶酪、西域的宝石、中原的丝绸、大漠的皮货,挨挨挤挤地铺展在粗布上,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穿戴着不同服饰的人们摩肩接踵,高鼻梁的西域商人、扎着辫子的草原牧民、身着短打皂衣的中原货郎、身披铠甲的戍边兵卒,操着各自的语言讨价还价,手势比划间,笑意便漾开了。
市集中央的烤肉摊前,围得水泄不通。摊主阿力是个高壮的汉子,络腮胡上沾着些许孜然粉,正握着一把红柳木签,手腕翻飞间,将架上的羊肉串翻得均匀。肥瘦相间的羊肉块在炭火的炙烤下渐渐收缩,金黄的油脂滋滋滴落,落进炭火里,腾起一簇簇细小的火苗,裹挟着浓郁的肉香与辛香的孜然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引得围观者阵阵吞咽口水的声响。
“烤串嘛,讲究的就是三样:肉要鲜,火要烈,料要足!”阿力的汉语带着几分异域腔调,却字字爽朗,他指了指架上的肉串,嗓门洪亮,“羊肉得选刚宰杀的羯羊,那肉才嫩得掐得出水,切成拇指大的块,得是三瘦两肥的配比,串在红柳木签上,烤的时候木签会渗出水汽,带着草木的清冽,能去羊肉的腥膻。孜然要现磨的,磨得半粗半细,混着本地晒的红辣椒面,等肉烤到边边微焦、滋滋冒油的时候撒上去,那香味,能勾得人魂都飞了!一口下去,从舌尖暖到脚跟,再冷的天也不怕!”
刘安凑上前去,仔细瞧着阿力的手法。原来这边关烤串的法子,藏着独属于边地的热情与豪迈。红柳木签串起肥瘦相间的羊肉块,架在炽烈的炭火上,得不停地快速翻动,让每一块肉都能均匀受热。待羊肉表面褪去粉红、泛起诱人的金黄,细密的油珠争先恐后地渗出来时,先撒上一把粗盐,让咸味渗进肉里,再抓一把孜然辣椒面,手一扬,粉末便洋洋洒洒地落在肉串上,与滚烫的油脂相融。再烤片刻,待外皮微焦起皱,内里却依旧鲜嫩多汁,肉香、料香、红柳木的清香便彻底缠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
“这肉啊,就得猛火快烤!”阿力抓起几块羊油扔进炭火里,火苗“腾”地一下窜起半尺高,映得他的脸庞通红,“就像咱们边关的日子,就得有股子热乎劲!火小了,肉烤不透,还会腥;烤久了,肉就柴了,嚼着像木头。唯有趁着火旺,噼里啪啦地烤,才能把肉里的香全逼出来!”
刘安跟着阿力学着串肉、烤串。阿力手把手地教他分辨肉的肥瘦,再三叮嘱每串必得三瘦两肥:“纯瘦的烤出来干巴巴的,嚼着费劲;纯肥的又腻得慌,三瘦两肥,烤出来油润不柴,才是最好的滋味。”
就在刘安翻动着第一把烤串,孜然与辣椒的香气漫开时,脑海里忽然响起一声轻响——【叮!“边地交融”终极技能已激活。】
技能激活的瞬间,刘安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感官之门。他能从烤串的风味里,尝出藏在烟火气里的万千风情:本地的牧民来买串,总要喊着“多撒孜然!够味才过瘾”;中原的商人则摆摆手,笑着说“少放些辣,温和些才好”;西域的商贩更有意思,会从自己的货摊上抓一把胡椒面递过来,让阿力撒上一些,添上一层独特的异域辛香。原来这小小的烤肉摊,竟是边关市集包容万象的缩影。
第一把烤好的羊肉串,刘安双手递给了刚换岗的兵卒。几个年轻的兵卒围上来,接过串便大快朵颐,滚烫的肉串烫得他们直咧嘴,却舍不得松口。肉汁顺着指缝往下淌,滴落在铠甲上,他们也顾不上擦,边吃边竖起大拇指,嗓门响亮:“阿力老哥,你这串烤得地道!孜然香混着肉香,咬一口满嘴流油,站岗的乏劲,一下子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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