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变成了慢镜头般,周围一切事物都停顿了。
舒云瑾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是一道惊雷,在纪佑源的天灵盖上轰然炸响。
纪佑源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半天只憋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你……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还烧着,都神志不清了!”纪佑源上前想要探一探舒云瑾的体温,看看她是不是在胡言乱语。
“其实那些传言也没有错,我就是这样的人。”
纪佑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尽管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但是此刻纪佑源觉得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舒云瑾。
“佑源,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女人大病初愈的脸,在月光下几近透明,剔透如若无物。
纪佑源没有应声,只是这么看着她。
“我第一次见到眠眠时,也是他十岁时……”
“我十六岁那年,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舒云瑾偏头看向了纪佑源。
自然是记得的。
那年,舒云瑾跟往常一样在孤儿院的平静日常,被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打碎了。
那人正是舒云瑾物理上的亲爹,舒建舫。
舒云瑾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只是有还不如没有的那种状态。
她的父亲是村里小有名气的赌徒,嗜赌成瘾,不仅败光了那本就不富裕的家底,还欠下了不少的外债。
而且舒建舫在赌桌上一输就喝酒,喝酒就闹事打人。
街坊邻居见他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更别说他的家里人。
舒云瑾在十岁之前过的就是这种生活。
她对于她母亲并没有什么印象,与其说是没有印象,更像是舒云瑾并不愿意提及。
那一日,是舒云瑾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时刻。
她母亲丢下她,独自逃离的背影。
阳光明媚的午后,小舒云瑾正乖乖的躺在木板床的角落中昏昏欲睡着,因为昨夜舒建舫又喝酒闹事,她一夜都没怎么睡。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舒建舫端着酒瓶大摇大摆的往赌场走去。
她才终于能安心的小憩片刻,不然等他回来又是一阵的打砸,对于这种生活模式,她似乎都快要习惯了。
舒云瑾刚刚眯着眼要进入梦乡时,一阵的窸窸窣窣声将她吵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慢慢的从木板床上爬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瘦弱的背影,正在翻箱倒柜的翻找着什么。
“妈妈。”
一声软软糯糯的声音轻声喊着。
那道瘦弱背影瞬间一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也只是停顿了片刻,又翻找了起来,连转身都没有看舒云瑾一眼。
舒云瑾双眼懵懂的看着,小心翼翼的沿着床边下了床。
“妈妈,我们今晚躲去哪里?”
小舒云瑾赤着小脚,踩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小手轻轻柔柔的扯了扯女人的衣摆。
“妈妈,你手臂还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女人身体一僵,却始终没有转过身来看她一眼。
明明她自己身上也有伤,却满脸轻柔的哈气在女人的手臂上。
女人翻找的动作不停,当在破旧的衣柜底下翻出了几张皱皱巴巴的纸钞时,女人伸手甩开了舒云瑾的小手,一把将纸钞全部拽在手中。
小舒云瑾受不住如此大力的推搡,一下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此刻她都还没有意识到她将面对什么,还满脸期待的自己扶着水泥地,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妈妈,这个给你。”
一直都没有直视舒云瑾的女人,终于转过了头看向了她。
斜阳透过屋内,背光洒在女人身上,看不清女人此刻的神情。
只见小舒云瑾从床沿旁的缝隙里伸着小手臂在捞着什么。
终于在里面捞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她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打开,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容:“妈妈,这个给你吃,是今早隔壁的李婶偷偷摸摸给我的。”
小手兴奋的扒拉着油纸,里面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面馒头躺在里面。
“我没有吃,我想我们一起吃。”小舒云瑾好听清脆般的声音响起。
女人紧紧的拽着手中那几张皱皱巴巴的纸钞,看着眼前对着她笑的女孩,开口的语气生硬到不自然:“云瑾,妈妈要走了。”
小舒云瑾笑容更甚:“妈妈,我们今晚去哪里,去牛棚待一晚,还是去稻田?”
“我还是喜欢稻田,那里有萤火虫。”
小舒云瑾将油纸重新包了起来:“我们带着它去,这样就不会饿肚子了……”
“这次不带你了。”
女人松开了小舒云瑾的手,像是做了最后的决断。
“你还太小,带着你,妈妈也走不了。”
“对不起!”
女人说完,狠心的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
当时的舒云瑾并不知道她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她要追出去时,女人顺势将门紧紧的关闭了。
任由舒云瑾怎么喊,外面根本毫无回应。
直到傍晚时分,门外传来玻璃瓶破碎的刺耳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用力的将大门踹开,躲在床板角落的女孩吓得瑟瑟发抖,她很想哭,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一个人蜷缩着嘤掖着。
男人进门后先是环视了一圈,紧接着醉醺醺的咆哮和翻箱倒柜的翻找着。
“老子的钱呢!”
一声怒吼声传来,衣柜被踢翻,桌椅被掀起,整个屋内能摔得,此刻全都躺在地上。
小舒云瑾惧怕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却还是能听见颤微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每一步都在加剧着她心中的恐惧。
突然一股大力猛地拽住她瘦小的胳膊,像是拎着垃圾般被甩在了木板床上。
席卷而来的是恶臭般的味道和凶神恶煞般的鬼脸。
“妈的,那个贱人拿着老子的钱去哪了,说!”
舒云瑾害怕到连连摇着头:“爸爸……”
随之而来的是身上那一处处火辣辣的疼痛感!
那日之后,舒云瑾再也没有见过她妈妈。
久到,她都忘了她妈妈长什么样了。
等到她在大一些后,她才明白了她妈妈当日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个累赘,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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