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的春日,惠风和畅,中纪委办公楼的会议室内,一场关于足坛反腐后续整改的座谈会刚刚落下帷幕。与会人员散去后,秦川手里捏着一份简报,目光停留在角落的一行小字上——湘黔边界豹子头村小足球队,斩获“乡村振兴杯”西南赛区冠军,将代表山区少年出征全国总决赛。
简报配图里,一群皮肤黝黑的孩子挤在简陋的足球门前,笑容灿烂得晃眼。照片下方的备注写着:队员平均身高比对手矮半头,技术略显粗糙,却凭着全场不停奔跑的拼劲,硬生生掀翻了三支专业体校队伍。
“干净足球,快乐足球,学校足球……”秦川低声重复着这三个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足坛反腐风暴收官,惩处蛀虫只是第一步,让足球回归本源,才能真正迎来新生。而这份简报里的山野少年,恰好印证了足球最本真的模样。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语气笃定:“安排一下,明天去湘黔边界,看看那支农村小学足球队。”
一路向南,高铁穿梭在青山绿水间。抵达豹子头村小时,正是午后体育课时间。泥土夯成的足球场上,二十多个孩子分成两队,正追着足球狂奔。没有专业球衣,有的孩子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有的套着破旧的运动衫;没有标准球门,两根歪歪扭扭的竹竿就是界限;脚下的足球甚至有些瘪,但这丝毫不影响孩子们的热情。
带球的是个小个子男孩,约莫十一二岁,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被对手撞倒了,也不喊疼,骨碌一下爬起来,继续追着球跑。队友传球失误,他张开双臂大喊“没事!再来!”,声音洪亮,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
场边的教练,是村里的代课老师,也是唯一的体育老师,手里攥着个哨子,嗓门喊得沙哑:“跑起来!用脑子跑!”
秦川站在场边的田埂上,看得入了神。这群孩子没有过人的身高,没有精湛的脚法,可他们的眼睛里,燃着一团火——那是对足球最纯粹的热爱,是永不放弃的拼搏劲头。比起曾经那些被铜臭玷污的赛场,这片泥土球场,才藏着中国足球的未来。
不知何时,男孩注意到了田埂上的秦川,带球的脚步顿了顿。当地陪同的干部连忙快步上前,对着代课老师低声说了几句。老师愣了一下,随即放下哨子迎上来,搓着手有些局促,脸上带着朴实的拘谨:“领导好,您、您是来看孩子们踢球的吧?”
孩子们呼啦一下围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却又懂事地不敢大声喧哗。小个子男孩攥着瘪掉的足球,仰着小脸问:“叔叔,您也是来看我们踢球的吗?我们能踢进全国总决赛呢!”
秦川蹲下身,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笑容温和:“是啊,我听说你们跑得最快,拼得最凶,特意来看看。”
他看向身边的当地干部,语气郑重:“足球的根,不在豪华的球场里,不在天价的转会费里,就在这些热爱足球的孩子身上。乡村振兴杯办得好,要继续办下去。学校足球的场地要修,器材要补,不能让山里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话音刚落,小个子男孩突然大喊一声:“叔叔,我们给您踢一场!”
孩子们立刻散开,重新站好队形。阳光洒在泥土球场上,照在一张张黝黑的小脸上。哨声响起,足球滚动起来,孩子们又开始了不知疲倦的奔跑。他们的身影穿梭在绿茵新芽间,像一群展翅的雏鹰,带着山野的韧劲,向着远方奋力翱翔。
秦川站在田埂上,望着奔跑的少年,眼底泛起笑意。他知道,这场山野间的足球赛,远比任何一场职业联赛都更动人。因为这里没有贪腐的阴霾,只有干净的热爱,纯粹的快乐,和永不熄灭的拼搏火种。
而这火种,正是中国足球重新出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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