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挂断和钱卫国的电话,胸口的火气与心疼交织,烧得她坐立难安。她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看着钱军那张意气风发的笑脸,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
钱卫国靠不住,那就只能找更硬的靠山。罗兰咬了咬牙,翻出通讯录里那个尘封许久的号码——那是她的父亲,退休老干部,前江北省副省长罗大佑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罗兰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爸,您快救救军军吧!”
罗大佑的声音苍老却依旧沉稳,带着几分关切:“哭什么?慢慢说,军军怎么了?”
罗兰吸了吸鼻子,哽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从钱军跟着世无双去延州人家闹事,到被钱卫国下令拘留十五天,再到钱卫国铁面无丝不肯松口,字字句句都带着委屈和心疼:“爸,军军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罪?拘留所里又冷又硬,他现在肯定天天以泪洗面。钱卫国就是个铁石心肠的,我求他他都不理,您快想想办法,把军军弄出来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罗大佑的声音沉了几分:“你先别急,我问你,这事是不是牵扯到秦川?”
罗兰一愣,随即点头:“好像是,那天是秦川儿子的婚宴,军军他们就是去砸了那个场子……”
“糊涂!”罗大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秦川是什么人?那是中纪委副书记!你男人钱卫国能在延州坐稳市委书记的位置,靠的就是本分踏实,你倒好,还想让他为了军军去触秦川的霉头?”
罗兰被骂得一噎,却依旧不死心,带着哭腔哀求:“爸,我知道错了,可军军是您的外孙啊!他才二十多岁,哪里禁得住十五天的拘留?您就看在祖孙情分上,帮这一次吧!您老面子大,只要您开口,钱卫国肯定不敢不听!”
罗大佑沉默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他退休多年,虽不在其位,但昔日的人脉和情面还在。可秦川是什么级别?那是中央的人,手里握着的是反腐利剑,别说他一个退休副省长,就算是在职的,也没人敢轻易去捋秦川的虎须。
帮,就是拿自己的晚节去赌,还可能连累钱卫国的仕途;不帮,又实在不忍心看着外孙在拘留所里受苦,更没法面对女儿这撕心裂肺的哀求。
半晌,罗大佑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你让我想想……这事不能急,我得先打听打听秦川的态度。你也别再逼钱卫国了,他在那个位置上,不容易。”
罗兰听到这话,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连忙应声:“好好好,爸,您快点,军军在里面多待一天,我心里就多疼一分!”
挂了电话,罗大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眼神复杂。他拿起桌上的老花镜,缓缓戴上,又翻出了另一个号码——那是他昔日的老部下,如今在陕东省纪委任职的旧识。
这通电话,拨还是不拨?罗大佑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有落下。
而拘留所里的钱军,还在翘首以盼,满心以为母亲很快就能把他救出去,丝毫不知道,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波,已经牵扯到了他从未触及过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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