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中纪委办公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将秦川的身影拉得颀长。内线电话那头的汇报声清晰传来,江南省纪委监委的核查结果,已然摆在了他的案头。
核查组的工作进展得极为迅速。他们先是找到了杨玉梅,这位在省第一中学任教多年的女教师,面对办案人员的询问,显得格外平静。她坦言,庆功宴当晚杜家坪确实醉酒失态,有过拥抱和亲吻的举动,但那只是酒后的无心之举,事前事后,杜家坪从未有过任何逾矩的言行,甚至在清醒后第一时间向她诚恳道歉。“杜校长不是那样的人,”杨玉梅的语气笃定,“他一门心思扑在学校的改革上,平日里连办公室闲聊的时间都少,怎么会刻意轻薄别人。”
随后,核查组又走访了学校的教职工。关于杜家坪“独断专行”的举报,并非空穴来风。推行绩效考核制度时,他不顾部分老教师的情面,坚决免去考核不达标的中层干部;建立用人机制时,他力排众议,破格提拔年轻教师,确实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有老教师坦言:“杜校长的改革太急了,少了些人情味,但他的初衷是为了学校好,这一点我们都看在眼里。”
综合所有核查结果,江南省纪委监委给出了最终处理意见:杜家坪酒后失态行为属实,但未构成作风问题;其在学校改革中存在工作方法简单、作风强硬的问题,群众反映较为强烈。经研究决定,免去杜家坪省第一中学校长职务,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这份处分决定还未正式下发,秦川便已通过协调,将杜家坪调到了中纪委宣传部,负责涉案人员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你的理论功底扎实,又懂教育,这个岗位很适合你。”秦川在电话里对杜家坪说,“别因为这点挫折就消沉,换个环境,照样能发光发热。”
杜家坪握着电话,声音哽咽,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秦书记,我一定好好干。”
与此同时,关于吴斜目和楼中楼的调查,也揭开了令人瞠目的真相。
核查组在调查中发现,吴斜目与楼中楼的关系远非普通上下级那么简单。两人以“干爹干女儿”的名义相称,实则早已在外非法同居多年。楼中楼先后三次怀孕,都在吴斜目的要求下做了流产手术。办案人员从两人的聊天记录和转账凭证里,找到了大量证明他们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更令人愤慨的是吴斜目的贪腐行径。他在担任省第一中学校长期间,虚构校园维修工程款,套取公款近百万元;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学生食堂的运营经费,将优质食材换成廉价替代品,中饱私囊。学生们曾反映食堂饭菜质量下降,却被他以“控制成本”为由搪塞过去。
铁证如山,吴斜目被依法提起公诉。法院经审理查明,吴斜目犯贪污罪、受贿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而楼中楼的结局,同样是咎由自取。核查组在调查中发现,她不仅与吴斜目存在不正当关系,还与多名社会人员保持着暧昧往来,生活作风极为糜烂。此外,她在担任办公室主任期间,利用职务之便,收受供应商的回扣,数额不小。最终,楼中楼被开除党籍,行政级别连降三级,调离教育系统,分配至基层事业单位做后勤工作。
消息传回江南省第一中学,全校上下一片哗然,随即便是拍手称快。那些曾被楼中楼打压的年轻教师,终于松了一口气;学生们听说食堂经费被侵吞的真相,纷纷感慨大快人心。
新的校长很快到任,他延续了杜家坪的改革思路,又在工作方法上多了几分柔和。省第一中学的校风,依旧保持着昂扬向上的势头,升学率稳中有升,成了江南省教育界名副其实的标杆。
夜色深沉,秦川处理完手头的文件,拿起桌上的一份调任通知书,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杜家坪的报到日期就在明天,这个曾经的高中同学,即将在新的岗位上,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窗外的秋风渐渐停歇,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清辉洒满大地。那些潜藏在阴影里的龌龊与算计,终究抵不过阳光的照耀。而每一个坚守初心的人,纵使历经波折,也终将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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