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通往边境及各大口岸的交通要道上,警灯如长龙般闪烁,关卡森严壁垒,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在即的肃杀之气。
秦川坐镇沅州县公安局指挥中心,面前的大屏幕上,一张巨大的全省交通图被红色的封锁线层层覆盖。这不是一张搜捕图,而是一张拦截图。
“秦书记,全省通往境外及沿海口岸的水陆通道已全面封死。”省公安厅厅长指着地图汇报,语气凝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们的判断是,莫娟娟手中掌握着‘鲲鹏’组织的核心机密,一旦暴露,她唯一的生路就是逃出国境寻求庇护。因此,我们在沅水、酉水入湖口,以及通往邻省的高速路口,部署了最精锐的拦截力量。”
秦川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如鹰:“没错。莫娟娟此人野心极大且心狠手辣,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她现在就像一条受伤的毒蛇,唯一的念头就是溜出边境,利用手中的筹码换取国外的政治避难。”
“那如果……她弃船上岸,往深山里跑呢?”一旁的李莫愁有些迟疑地问道。
“往山里跑?”秦川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局,你太不了解莫娟娟了。她这种养尊处优、权欲熏心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深山老林的苦?她的目标是荣华富贵和海外的逍遥日子,绝不是做一个在逃的野人。”
厅长也附和道:“秦书记说得对。我们已经查过,莫娟娟在出逃前,曾试图联系过黑市的偷渡团伙。她的快艇加满了油,方向也是直指下游。所以,她一定是想利用夜色和快艇的高速度,冲过我们的水上防线,直奔公海或者通过地下渠道出境。”
“既然如此,那就把网撒向境外方向!”秦川猛地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通知海警和边防,我不要活的,也不能让她跑了!告诉一线干警,只要发现莫娟娟的踪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拦下来!”
“是!”
在秦川的命令下,大批的警力、特警、海警如同潮水般涌向了各个出省通道和水路关卡。整个沅州县外围风声鹤唳,仿佛铜墙铁壁,誓要将这只试图飞蛾扑火的“凤凰”挡在国门之内。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莫娟娟正在拼命逃窜、试图冲破边境防线时,谁也没有想到,这盘棋,莫娟娟下了一招谁也没料到的“回马枪”。
……
此时的河涨洲,位于沅水江心,四面环水。
中午时分,一艘不起眼的渔船缓缓靠岸。
一个戴着斗笠、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女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她脸上抹着锅底灰,佝偻着背,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竹篮,混在熙熙攘攘的返城人群中。
没人注意到,她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正透着一股与这副装扮极不相符的冷静与阴毒。
她正是莫娟娟。
弃了那艘目标巨大的快艇后,她换乘了这艘早已准备好的渔船。
“想抓我出国?”莫娟娟走在人群中,心中冷笑连连。她太了解秦川了,那个男人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逻辑极强。如果她按照常理出牌,试图偷渡,此刻恐怕早已成了瓮中之鳖。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她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老话。
她深知,现在的沅州县,外围是铜墙铁壁,但因为所有人都以为她跑了,城内反而成了防御的真空地带。
她要赌一把,赌秦川的逻辑是错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莫娟娟在县城的一个隐蔽落脚点彻底改变了装束。她看着镜子里那个光头的自己,眼神空洞而决绝。为了活下去,为了在这个男人眼皮子底下潜伏,她连自己的头发都剃了。
她提着简单的行囊,混在晚归的香客中,一步步走上了通往凤凰山的石阶。
那里,有沅州县最着名的佛教圣地——凤凰寺。
每天香客云集,鱼龙混杂,是最好的藏身之所。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主持“智空大师”,早已被她收买,是她在“鲲鹏”网络中最隐秘的一枚棋子。
凤凰寺依山而建,红墙黄瓦,在夜色中显得庄严肃穆。寺内钟声悠扬,木鱼声阵阵,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罪恶。
莫娟娟走到寺门口,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到了后院的一处偏门,轻轻敲了三下。
门开了,一个小沙弥探出头来,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恭敬地低下头:“施主,请进。”
莫娟娟走进院子,智空大师早已等候在那里。这位平日里慈眉善目、满口仁义道德的高僧,此刻正一脸谄媚地搓着手,眼神中透着一股贪婪与恐惧。
“莫……莫主任,您怎么回来了?外面都在传您……”智空大师声音颤抖着说道。
“怎么?不欢迎?”莫娟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走进屋内坐下。
智空大师连忙关上门,赔笑道:“欢迎,欢迎。只是……外面都在抓您,您怎么不跑?”
“跑?往哪跑?”莫娟娟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桌上,“这是五十万美金。只要你帮我在这儿藏几天,等风头过了,这钱归你,我也会安排你出国。”
智空大师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抓起银行卡塞进怀里,脸上的恐惧立刻烟消云散:“莫主任放心!我这就安排您住进后山的‘静心阁’,那里除了我和贴身徒弟,谁也进不去!”
“很好。”莫娟娟点了点头,“从今天起,我就是寺里新来的带发修行的居士,法号……‘了尘’。”
夜深人静时,莫娟娟躺在静心阁柔软的床榻上,透过窗户看着远处山下县城那璀璨的灯火。
她知道,秦川此刻一定正坐镇指挥中心,盯着那些通往边境的路口,像一头焦躁的狮子。
而她,就躲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躲在这清净佛地的香火缭绕之中。
“秦川,”她在黑暗中轻声呢喃,手指轻轻抚摸着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红绳,“你以为我要远走高飞,殊不知我就在你的卧榻之侧。这盘棋,到底是谁赢了?”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凤凰寺的屋檐上。一只夜枭在树梢上叫了一声,声音凄厉而诡异。
这盘险棋,她自以为走活了。她以为利用人性的弱点,利用佛门的清净,就能瞒天过海。
但她忘了,佛法无边,回头是岸,而她早已没有了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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