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人社厅的晨会刚散,李莫愁的办公电话就被打爆了。省审计厅的专项核查组刚进驻不到三小时,网络上就炸开了锅——#广北20亿社保基金疑似违规挪用#的话题空降热搜,附带的“证据”里,赫然是一份签着李莫愁名字的《社保基金委托投资补充审批单》,而资金流向的穗州宏业投资有限公司,正是赵卫东侄子赵鹏实际控制的企业。
“李厅长,省纪委监委接到实名举报,举报人称您上任后擅自变更社保基金投资方向,将20亿‘保命钱’投向高风险空壳公司,从中收受巨额回扣。”省纪委监委派驻人社厅纪检监察组组长陈刚脸色凝重地走进来,将举报材料放在桌上,“更棘手的是,赵副省长刚才在省政府常务会议上直接发难,要求暂停您的职务,接受全面调查。”
李莫愁指尖捏着那份伪造的审批单,指节泛白。四十多岁的他见过无数风浪,却从未遭遇如此精准狠辣的栽赃——社保基金是民生底线,一旦被扣上“违规挪用”的帽子,不仅改革彻底停滞,自己政治生命尽毁,甚至可能牵连秦川。他很清楚,赵卫东这是被逼到绝境,打出的“同归于尽”式杀招。
“审批单是伪造的。”李莫愁声音沉得像铁,“这笔20亿的委托投资,是周明在位时绕过厅党组单独审批的,我上任后刚启动社保基金全面核查,还没来得及触及这笔存量资金,怎么可能签署补充意见?”
他迅速调出内部档案系统:“你看,周明任职期间的基金投资决策记录里,这笔钱的审批流程只有他一人签字,没有任何厅党组会议纪要,甚至没有风险评估报告,本身就是违规操作。赵卫东现在把伪造的审批单抛出来,就是想趁核查组刚进驻、事实未明之际,先把脏水泼死我。”
陈刚翻看档案,眉头紧锁:“可这份伪造的审批单模仿了您的签字笔迹,还盖有伪造的厅章,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而且赵副省长已经联合三位副省长,向林书记施压,要求立刻暂停您的职务,理由是‘避免违规行为扩大,保障基金安全’。”
李莫愁刚要说话,秦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急促却沉稳:“老莫,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赵卫东在常务会上逼宫,林书记暂时压下了暂停职务的提议,但要求核查组48小时内拿出初步结论。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两个证据:一是审批单伪造的铁证,二是周明违规审批的直接证据,同时还要阻止赵鹏转移资金。”
“资金已经在动了。”李莫愁立刻回应,“刚才联系银行得知,穗州宏业的20亿资金,正通过多层嵌套账户向境外转移,目前已经流失5亿。赵卫东显然早有准备,就是要制造‘资金无法追回’的既定事实,坐实我的‘渎职罪’。”
“我来协调省公安厅经侦总队,立刻冻结穗州宏业及关联账户,启动跨境资金追踪。”秦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你这边尽快联系权威司法鉴定机构,对审批单的签字和印章进行鉴定;同时,深挖周明的线索,他虽然被查,但肯定知道赵卫东在基金投资里的猫腻,能不能让他开口,就看你的手段了。”
挂掉电话,李莫愁立刻部署:“让基金监管处全员加班,梳理周明任期内所有大额投资项目的审批档案,重点查是否有类似的违规单独审批情况;联系江南省司法鉴定中心,让他们派最权威的专家过来,24小时内出鉴定结果;另外,备车,我要去见周明。”
然而,阻力远比想象中更大。基金监管处梳理档案时发现,周明任职期间的部分基金投资关键档案“不翼而飞”,显然是被人提前藏匿;司法鉴定中心的专家刚抵达穗州,就接到匿名威胁电话,称“识相点就别多管闲事”;而关押周明的看守所里,赵卫东的人早已打过招呼,周明对社保基金的事闭口不谈,只反复强调“所有决策都是我个人行为,与他人无关”。
更致命的是,赵卫东的舆论攻势愈演愈烈。省内多家媒体接到“内部消息”,开始密集报道“社保基金违规挪用”事件,甚至编造出“李莫愁在港澳有多处房产,资金来源不明”的谣言;各地市人社局也接到“指示”,纷纷向省委省政府上书,担心基金安全,要求暂停湾区人才试点等所有改革工作;核查组内部也出现分歧,有赵卫东安插的眼线不断散布“李莫愁嫌疑重大”的言论,干扰核查方向。
“李厅长,司法鉴定中心的专家不敢接手鉴定了,说担心家人安全。”秘书焦急地汇报,“而且经侦总队反馈,穗州宏业的账户设置了复杂的跨境信托结构,资金流向涉及十几个国家和地区,追踪难度极大,短期内根本无法追回。”
李莫愁坐在办公桌后,沉默了足足五分钟。他知道,赵卫东这是要把他逼入绝境——没有鉴定结果,就无法证明审批单是伪造;周明不开口,就无法坐实违规审批的源头;资金追不回,就无法摆脱“渎职”的嫌疑;再加上舆论和政治压力,48小时后,林书记就算想保他,也难以顶住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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