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末,我跟着表叔去南洋跑海贸,落脚在槟城郊外的华人村落,村里大多是早年下南洋的华侨后裔,保留着不少老规矩,也藏着些光怪陆离的邪门事,其中最让人忌惮的,便是那阴毒的降头术。表叔常叮嘱我,在村里少说话、少惹事,尤其别乱碰别人的东西,更别盯着人家的私人物品瞧,免得被人下了降头,丢了性命都不知道缘由。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总觉得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没往心里去,直到村里出了人命,我才亲眼见识到降头术的恐怖。
村里有个叫阿明的青年,二十出头,长得精神,在镇上的杂货铺帮工,为人开朗,跟邻里都处得不错。出事前一个月,阿明去邻村送货,回来时带了个南洋姑娘,叫阿雅,长得极美,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就是性子冷,不爱说话,见了人也只是淡淡点头。阿明说阿雅是邻村华侨的女儿,父母不在了,无依无靠,他想娶阿雅做媳妇,往后好好照顾她。
村里人见阿明找到了对象,都替他高兴,可村里的老人见了阿雅,却总皱着眉,私下里跟阿明说,这姑娘看着邪性,眼神里藏着阴气,让他多留个心眼。阿明正陷在热恋里,哪里听得进去,反倒觉得老人思想封建,还跟老人吵了几句,之后依旧天天陪着阿雅,对她百依百顺。
没过多久,村里就有人说,夜里总能看到阿雅在院子里烧东西,火光忽明忽暗,还能闻到一股奇怪的腥气,像是动物的血味。还有人说,看到阿雅在村后的乱葬岗徘徊,手里拿着些看不懂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样子诡异得很。这些话传到阿明耳朵里,他还是不信,说阿雅只是夜里睡不着,出去散散步,烧东西是祭奠她的父母,让大家别瞎猜。
可慢慢的,阿明就变了。原本开朗爱笑的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浑浊,脸色苍白得吓人,还总说浑身疼,尤其是胸口,像是有东西在钻。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短短半个月就瘦得皮包骨头,干活也没了力气,杂货铺的老板见他这样,就让他回家休息。阿明的父母急得不行,带他去镇上的医院检查,可医生查了半天,也没查出啥毛病,只说他是营养不良,开了些补药就让他回来了。
吃了补药也没用,阿明的身子越来越差,夜里还总说胡话,喊着“别缠我”“我错了”,身上还开始长红斑,红斑越来越大,慢慢溃烂,流出黄色的脓水,还带着一股恶臭。村里的老人见了,都摇头叹气,说阿明这是中了降头,十有**是跟阿雅有关。阿明的父母这才慌了神,跪在老人面前,求老人想想办法。
村里最年长的李伯,早年在南洋见过不少降头事,他看了看阿明的样子,脸色凝重地说:“这是血降,最阴毒的一种,是用活人的精血做引,再掺上邪物炼制的,中降的人会慢慢被吸走精血,皮肉溃烂,最后痛苦死去,要是不及时解降,最多活不过半个月。”阿明的父母哭着问李伯,能不能救救阿明,李伯叹了口气,说他没本事解血降,只能试试请镇上的降头师来看看,能不能有转机。
阿明的父母凑了钱,让李伯去镇上请降头师。降头师是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阴鸷,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葫芦,走路悄无声息,看着就透着股邪气。他到了阿明家,看了看阿明的样子,又闻了闻屋里的气味,冷冷地说:“这降是那南洋姑娘下的,她用自己的精血养了降虫,藏在阿明的身体里,虫子每天吸他的血,他活不了多久了。”
阿明的父母赶紧问:“大师,求您救救我儿子,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降头师沉默了一会儿,说:“解血降凶险得很,弄不好我也会被反噬,要解降,得先找到下降的人,拿到她养降的容器,再用特制的药引把降虫逼出来,最后毁掉降虫,才能解了这降。”阿明的父母听了,赶紧让人去阿雅的住处找她,可到了那里,却发现阿雅早就不见了,屋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腥气,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陶罐,陶罐上刻着奇怪的纹路,里面装着一些暗红色的液体,还在微微晃动。
降头师看了看陶罐,说这就是养降的容器,里面的液体是阿雅的精血,降虫就藏在里面,平时靠精血滋养,下降的时候,就把虫子引到阿明的身体里。他让阿明的父母准备了黑狗血、糯米、桃木剑,还有一些奇怪的草药,说是要在夜里子时解降,子时阴气最重,降虫最活跃,也最容易逼出来。
到了子时,降头师在阿明的房间里摆了法坛,把陶罐放在法坛中间,倒了些黑狗血在陶罐里,又点燃了草药,草药燃烧后冒出黑色的烟,屋里的腥气越来越浓。降头师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手里挥舞着桃木剑,朝着陶罐劈去,陶罐被劈碎,里面的暗红色液体流了出来,还爬出来一条黑色的小虫子,虫子只有手指粗细,浑身黏糊糊的,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了黑色的痕迹,看着格外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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