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出生那天,沈家老宅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新生儿啼哭交织的复杂气息。
沈丘站在婴儿房门外,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当爷爷了!
他这辈子叱咤商界,不到三十岁就从自己的父亲手里接过沈氏集团的担子,经历了特殊年代,还能坚持下来,如今规模扩大了千倍。
沈丘享尽了一世的荣华富贵,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期待了。
却唯独对这个刚降生的孙子倾注了异乎寻常的期待。
早在沈梦溪孕期,沈丘就特意驱车三百里,找了那位隐居在青城山的“活神仙”为孩子算卦。
大师捏着罗盘沉吟半晌,最后留下一句“此子命格带金,乃大富大贵之相,可保家族三代兴旺”。
就是这句话,让本就迷信的沈丘彻底认定,沈翊就是沈家的福星。
沈丘当即让人把大师的话刻在紫檀木牌上,放在沈翊的襁褓里,仿佛这小小的木牌能为孙子挡去所有灾祸。
彼时的沈梦溪躺在床上,看着父亲小心翼翼地逗弄着襁褓中的儿子,眼神里满是复杂。
作为重生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师的话并非虚言——前一世,沈翊确实享受了整整三十年的荣华富贵。
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活成了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一世无忧无虑。
可这份富贵的源头,并非眼前这个被沈丘寄予厚望的孩子的亲生父亲郭俊辰,而是那个被沈梦溪亲手推开的男人——程砚洲。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梦溪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
那时,程砚洲是沈家的赘婿,没人知道他与沈翊没有血缘关系。
吸着程砚洲的血,沈梦溪和沈翊母子活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不问人间烟火事,任凭岁月染霜华的“华国第一贵妇”和“华国第一世家公子”。
事业再忙碌,程砚洲从未忽视过家庭。
每天清晨,他会亲自为沈梦溪准备早餐,几十年风雨无阻;
沈梦溪孕期时,他推掉所有应酬,每晚都给她读胎教故事;
沈翊出生后,换尿布、喂奶这些事,他做得比月嫂还熟练……
媒体无数次追问他成功的秘诀,程砚洲总是笑着回答:“家和家人,永远比事业更重要。”
这句话后来成了商界的美谈,可当时的沈梦溪却只觉得刺耳。
沈梦溪早被郭俊辰的花言巧语蒙了心,认定程砚洲的好都是装出来的,甚至觉得他对沈翊的疼爱是别有用心。
沈梦溪始终都把程砚洲当成“舔狗”,对他冷言冷语。甚至在他加班晚归时,故意把他锁在门外。
可程砚洲从未抱怨过。
程砚洲依旧每天为沈梦溪准备她爱吃的草莓蛋糕,不管她想吃不想吃。
在沈梦溪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在沈翊受欺负时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
沈翊三岁那年,在幼儿园被一个煤二代推倒,程砚洲放下正在召开的跨国会议,驱车直奔幼儿园,当着对方家长的面,坚定地维护了沈翊的尊严。
沈梦溪还记得,那天晚上,沈翊抱着程砚洲的脖子说:“爸爸,你好厉害。”
程砚洲温柔地摸了摸沈翊的头,眼神里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就是这样一个对她和孩子付出所有的男人,在沈梦溪心里都不觉得“好”。最后也卑微地死在她和沈翊的手里。
想到这里,沈梦溪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以为重生一次,选择沈翊的亲生父亲郭俊辰,就能给儿子一个更完美的人生。她也可以和自己的“真爱”和“白月光”在一起,她的家才能真正完美。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郭俊辰在沈翊出生前,表现得温文尔雅,对沈梦溪百依百顺。
可孩子出生后,他的本性彻底暴露。
沈梦溪坐月子期间,本以为郭俊辰会像程砚洲那样,对她们母子悉心照料,可郭俊辰却整天不见人影。
每次沈梦溪打电话让郭俊辰回来,他总是以“在公司帮忙”为借口推脱。
直到沈梦溪派人去查,才发现郭俊辰根本没去公司,而是整天泡在酒吧和会馆里,和一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
沈梦溪一开始还在替郭俊辰找借口:
他被父亲抽了二十鞭,在床上足足躺了二十多天;他被惩罚,有怨气很正常;等他好了,他会对我们母子更好的……
只可惜,借口找了一大堆,现实却给了她一巴掌。
更让沈梦溪气愤的是,郭俊辰之前还一直诬陷程砚洲,说程砚洲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把沈家的钱不当钱用。
还一直在她面前说程砚洲败坏了沈家的名声,尽管外界对程砚洲都是一片溢美之词,就连她的父亲都一再提醒她,程砚洲才是真正对她付出真心的那一个。
沈梦溪就是不相信。
她就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不管你对他做了多少好事,都不如在她面前经常说她的好。
如今想来,郭俊辰抹黑程砚洲的那些话不过是他自己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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