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溪和沈翊从云端跌入泥沼。
从曾经的豪门贵妇、公子哥,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能躲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里,靠捡垃圾为生。
程砚洲的灵魂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他看着沈梦溪穿着破旧的衣服,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看着沈翊因为没钱买烟,和乞丐抢烟头;看着他们被曾经的熟人撞见,被指着鼻子骂“白眼狼”、“杀人犯”……
还有人骂他们忘恩负义,骂他们害死了程砚洲这个“沈家的恩人”。
直到那一天,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找到了他们藏身的废弃仓库。
程砚洲认得他们,是曾经被沈氏逼得破产的林氏家族的人。
林老爷子当年因为沈氏的打压,气急攻心,死在了医院里,林家的男儿一直扬言要找沈家报仇。
双方结仇主要还是因为郭俊辰。
郭俊辰死之前,曾经借过一笔高利贷,而林氏家族正是这放高利贷者的后台。
郭俊辰死后,他们只能找到沈家要债,沈丘不认账,还警告林氏家族的人:“想要钱,找郭俊辰去要。不许再来,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再来沈家闹事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当时林氏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再次上门讨债,被沈丘派人打断腿。
彼此就结下梁子。
林氏家族得罪当时如日中天的沈家,开始没落。
在沈家鼎盛的时期,林家人不敢乱来,如今,沈氏集团已经破产,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尊贵的沈夫人,阔气的沈公子,我们找你们很久了。”领头的男人笑着,眼神里却满是冰冷,“当年你们沈家把我们逼得家破人亡……现在,也该还债了。”
沈梦溪和沈翊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可那些人根本不为所动。
这些人像拖死狗一样把沈氏母子俩拖到废弃仓库的空地,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不堪入耳的国粹。
沈翊的肋骨被打断了几根。
沈梦溪的脸被打得肿成了猪头。
鲜血顺着他们的嘴角流下来,染红了地上的灰尘。
一向养尊处优,把颜值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沈梦溪,此时也不顾形象,止不住地磕头求饶,甚至都无暇顾及额头和嘴脸溢出的鲜血。
最后,领头的男人拿出一把匕首,抵在沈梦溪的脖子上。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死亡的气息。
沈梦溪的眼睛瞪得很大,脖子上的血管突突地跳着。
她看着仓库的天花板,突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怨毒:“程砚洲!你好狠的心啊!
你竟然留着后手!你满意了?你看到了吗?我们母子俩落到这个下场,这全都是你害的!
你满意了吧!”
沈梦溪永远都是如此胡搅蛮缠,也蛮不讲理地把一切过错都推给程砚洲。
她已经习惯了!
程砚洲的灵魂飘在半空中,静静地看着癫狂的沈梦溪。
他无奈地叹息。
后手?
哪里来的后手?
他死了都得躺枪,找谁说理去?
而那些所谓的“后手”,不过是他当年为了沈氏的稳定,提前做好的风险预案。
那些被人翻出来的“证据”,不过是他为了约束沈翊,故意留下的监管记录。
那些曾经对他客气的人,不是因为他留了什么把柄,而是因为他们知道,沈氏的根基是他程砚洲。
没了程砚洲,沈氏就是一盘散沙。
程砚洲死后,沈梦溪和沈翊母子俩,就成了别人眼里的白眼狼,可怜虫。
程砚洲整整三十年的付出,从一个一无所有的赘婿,到把沈氏打造成市值超过十万亿的商业帝国;从每天被沈家人冷嘲热讽,到降服沈家一众宵小,成为整个商界都尊敬的“程总”;从对沈梦溪一见钟情,到最后被她亲手毒死……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沈家,给了这对母子。
最后得到的,却是“你好狠的心”这样的评价。
这三十年的真心,终究是喂不饱这两只白眼狼。
程砚洲这才真正体会到悲凉。
他想复仇,给这对母子一点颜色瞧瞧。只可惜,他只是一缕残魂,甚至连呐喊,对方都听不见。
一种无力感袭来,让程砚洲感到厌倦。
“让我死了吧!”程砚洲的灵魂呐喊着,“为什么让我干瞪眼,哪怕真的让我变成一条疯狗,我也得让他们得狂犬病……”
就在程砚洲的灵魂忍不住摇头,想要彻底斩断这最后一丝牵绊的时候……
突然,一股奇妙的力量包裹住了他。
那力量很温暖,却又带着极强的拉扯感,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要把他从这片黑暗中拉出去。
程砚洲的灵魂感到一阵诧异——难道,我要转世投胎了?
还没等程砚洲想明白,那股拉扯力突然变得无比强烈,他的眼前瞬间一花,意识像被投入了旋涡,天旋地转,所有的画面、声音、情绪,都在一瞬间消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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