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尖锐得像是能穿透骨髓,冰冷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数字,每一次波动都牵扯着沈丘微弱的呼吸。
沈丘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粗细不一的管子,曾经叱咤滨海市商界的身躯,此刻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不断回响,像是在为这位沈氏家族的掌权人倒计时,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跌宕起伏的人生。
整整三天,沈丘在生死线上反复挣扎。
沈丘体内的毒素已经积累了足够多,四年前开始摄入这种慢性毒药,身体早就被折磨得如同沈氏集团一样,千疮百孔。
这一次,只不过是因为突然摄入超大量的毒药,而沈丘的体质太差,瞬间引发大口吐血,反而因祸得福,吐掉了绝大多数的毒药,留下了活命的契机。
顶级的医疗团队耗尽心力,通过各种先进的医疗手段,将他体内因中毒残留的毒素一点点清理干净。
每一次排毒治疗,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反复拉扯。
朦胧中,沈丘仿佛看到了沈氏家族那些潜藏的暗流,看到了亲弟弟们眼中隐藏的贪婪,也看到了自己一手扩建的商业帝国摇摇欲坠的影子。
“沈先生,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清除完毕,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康复期。”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他从业多年,见过无数豪门子弟的生死悲欢,但像沈丘这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能保持着强大意志力的人,并不多见。
沈丘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用眼神示意自己听到了,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虽然布满了血丝,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丘清楚,自己不能倒下,沈家离不开他,至少现在离不开。
沈家正统掌权的这一脉,原本是有三兄弟,如今就剩下他一个独苗,他身下也只剩下沈梦溪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接班人。
他要是走了,沈氏家族的产业只能由旁支来继承,女儿根本压不住族人的反扑。
但是在这些族人当中,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承担得起这样的重担。沈丘一旦倒下,这意味着沈氏家族的末路就到了。
又过了三天,当沈丘的意识彻底清醒,能够勉强用眼神和简单的语言下达指令时,他便不顾专家组医生的劝阻,坚持要回到沈家老宅。
老宅是沈氏家族的根基,也是所有风暴的中心。专车在保镖的护送下缓缓驶离医院,车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那些探究的目光。
沈丘靠在舒适的座椅上,脸色苍白如纸,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生活完全无法自理,吃喝拉撒都需要专人照料,但他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每一个神经都紧绷着。
车子驶入沈家老宅的大门,熟悉的庭院景象映入眼帘,青砖黛瓦,雕梁画栋,曾经象征着沈家辉煌的建筑,此刻在沈丘眼中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老管家恭敬地迎上来,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慌乱。
老管家跟了他多年,沈丘不用问也知道,在自己住院的这六天里,沈家内部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家里的情况,一一说来。”沈丘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老管家不敢隐瞒,低声汇报着:“二少爷和三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在拉拢家族长辈和公司高管,不少人已经动摇了……
还有几位合作方,听说您病重,已经开始着手撤销合作了。”
沈丘的眼神骤然变冷,眼底翻涌着骇人的寒意。
沈杰和沈浪,他的两个亲弟弟,自小受他扶持,本该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却想要置他于死地。
在他生死未卜之际,依旧不知忏悔,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夺权。
这让他心中最后一丝亲情也彻底湮灭,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清理门户。”两个字从沈丘的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决绝的狠厉。
他太清楚,想要稳住沈家的局面,就必须快刀斩乱麻,用最铁血的手段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当晚,两人在分别离开印尼雅加达国际机场和美国洛杉矶国际机场后,接连发生了两起“意外”。
一个死在小旅馆里,一个死在飞机上。
消息传出,整个滨海市一片哗然。
尽管沈家对外宣称这只是巧合,但明眼人都知道,这绝对是沈丘的雷霆手段。
豪门内部的恩怨从来都伴随着血腥,只是这一次,沈丘做得太过干脆,也太过无情。
“肯定是沈丘干的,他刚从鬼门关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清理门户了。”
“沈家这趟水太深了,亲兄弟都能下这么狠的手,以后可得离他们远一点。”
“沈氏集团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这内部都乱成这样,外部的压力又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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