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接待室的白炽灯突然冷得像冰。
那死冷的光线直直打在郭俊辰蜡黄的脸上,将他眼底的慌乱与不甘照得无所遁形。
沈梦溪站在郭俊辰对面,她指尖夹着一份烫金封面的程氏集团年报,纸张边缘被她捏得微微发皱。
那是沈梦溪昨夜在沈丘书房里找到的,扉页上还留着她父亲的字迹,写着“后悔,还来得及吗”。
彼时沈梦溪才懂。
前一世这个男人早把所有风雨都挡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护着她的一世荣华富贵。
两年前,沈梦溪还对程砚洲那两家只有二十亿市值的公司嗤之以鼻。
她竟然跟此时郭俊辰的态度一样,在内心很是鄙夷——也就二十亿,有什么了不起的,跟沈氏集团比起来,算什么!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沈梦溪都有些懵,没有沈氏集团和沈氏家族的助力,程砚洲自己组建程氏集团,发展的速度竟然比前一世他“依靠”沈氏还要快。
如今的程砚洲和程氏集团已然是她和沈氏家族高攀不起的存在。
——
“不信?”沈梦溪的笑声里裹着一层薄冰,她将年报“啪”地拍在会见室里的会客桌的钢化玻璃上,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撞出回声。
郭俊辰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目光却死死黏在年报封面上那个烫金的“程”字上。
“你爱信不信。”沈梦溪俯身,指尖点在年报中“股东持股比例”那一页,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在冷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语气却锋利如刀,“程砚洲不仅握着程氏集团80%的股份。
外界保守估算,他私人账户里还有超过五千亿的个人流动资金。
你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吗?”
沈梦溪顿了顿,看着郭俊辰瞳孔骤然收缩的模样,心底涌起一阵近乎残忍的快意。
“不是靠着沈氏集团攒下的,是他这两年自己闯出来的。
投资圈里,他是能预判涨跌的‘C神’,股市里的几笔操作就能让资本翻番。
期货市场上他敢跟国际炒家对赌,硬生生把原油价格拉回正常区间。
就连最乱的虚拟货币圈,他都能精准踩中每个风口,却从不在泡沫里贪心。”
这回,轮到沈梦溪侃侃而谈了。
“什么?”郭俊辰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铐在桌腿上划出刺耳的金属声,“程砚洲他是‘C神’?”
郭俊辰难以置信地盯着沈梦溪,就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挤出一句带着颤音的话:“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吧?”
他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那个总被他视作“书呆子”的程砚洲,会是自己仰望了整整两年的投资界传奇“C神”。
那个他逢人就夸、把相关报道贴满休息室墙壁的偶像。
“不是真的?”沈梦溪突然笑了,笑声里掺着血丝般的苦涩,“一直跟你联系,给你投资建议的‘C神’助理,你知道是谁吗?”
“他难道是一个骗子?”郭俊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梦溪,“不可能,他的账号我看过,绝对是真的。”
郭俊辰瞬间信仰就有些崩塌了。
“我没说他是假的!”沈梦溪不紧不慢地回应着,“他叫陈亿森,是程砚洲研究生时的室友。”
“什么?”郭俊辰面如死灰,“这该不会是程砚洲的算计吧?”
“你还不傻!”沈梦溪一脸得意。
看着郭俊辰满脸的痛苦之色,沈梦溪很开心,“你还记得‘程氏七小福’吧?那是我的一个玩笑,给程砚洲和他几个室友的外号!”
“我记得!”郭俊辰如遭雷击,瞬间石化,“难道他就是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沈梦溪点了点头,抬手按了按眉心,那里还留着昨夜失眠时的酸胀感。
会见室里瞬间陷入死寂。
——
“郭俊辰!我竟然为了你,放弃了程砚洲。”突然,沈梦溪就吼叫着,“我放着那个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我面前的男人不要,偏偏选择你这个只会画大饼的骗子,你说我是不是个笑话?”
沈梦溪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不!那不是真的!”郭俊辰突然嘶吼起来,双手抓住桌沿用力摇晃,审讯桌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
“他就只是‘A神’!一个只会做衣服的裁缝……他不可能是‘C神’!那是我的偶像,是我这辈子想成为的人!”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郭俊辰完全陷入癫狂,语气里满是绝望的抗拒,仿佛只要他喊得够大声,就能推翻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事实。
“程砚洲,你真该死!”郭俊辰猛地抬头,盯着审讯室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像是要透过镜头看到那个让他嫉妒得发疯的男人,“四年前那一次酒宴,你就应该喝下那杯我给你准备的毒酒!
那样你就不会有后来的风光,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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