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野山参拿去化验,又给郭俊辰做了笔录,郭俊辰一开始还嘴硬,说自己“不知道野山参有毒”。
可当化验结果出来,显示所有野山参里都有毒,而且毒素和沈丘血液里的毒素完全一致时,郭俊辰满脸死灰,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许久,郭俊辰再一次开口。
“是我……是我下的毒。”郭俊辰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两年前我就想杀他了。
这老家伙一直看不起我。
说我没资格成为沈家的赘婿。
说我没本事……
那时候,我以为只要他死了。
他死了,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沈家的赘婿……”
郭俊辰顿了顿,接着说道:“最近,他一直罚我,抽我鞭子……
让我罚跪,把我绑在沈家祠堂里……
他还说,要让我彻底滚出沈家……”
停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水,郭俊辰接着交代:“我不想坐以待毙,我想要他死……
只要他死了,沈家的钱就是我的,梦溪也会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怕……我怕我又变成穷光蛋……”
沈梦溪站在旁边,听着郭俊辰的话,只觉得心冷。
她原来以为的“甜言蜜语”,原来都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她原来以为的“害怕失去她”,原来只是害怕失去沈家的钱。
郭俊辰的眼里只有钱,没有沈梦溪想象中的“爱情”;他只是怕失去一切,却不会担心失去她。
沈梦溪真是瞎了眼,才会放着程砚洲那样的人不要,选择了郭俊辰这个恶魔。
警察把郭俊辰带走的时候,他还在喊“梦溪,你救我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梦溪没回头,只是死死地盯着抢救室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毒素虽然积累了几年,但这次发现得及时,吐得也快,没伤到要害,后续好好治疗就行。”
沈梦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腿一软,差点摔倒。
她跟着护士走进病房,沈丘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是苍白,但呼吸平稳了些。
沈梦溪坐在床边,握着父亲冰凉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爸,对不起……是我瞎了眼,选了郭俊辰,差点让您出事……”
沈丘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厉害:“哭什么……爸没事……那个混蛋呢?”
“被警察带走了。”沈梦溪吸了吸鼻子,把郭俊辰下毒的事,还有自己前世的记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丘,“爸,是我错了,我不该误会程砚洲,不该嫁给郭俊辰……”
沈丘静静地听着,没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沉,像结了冰的湖面。
等沈梦溪说完,沈丘才缓缓开口,声音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这个畜生……敢对我下毒,还骗了我女儿这么多年……他必须死!”
——
警局走廊的声控灯随着沈梦溪的脚步次第亮起,冷白的光打在水磨石地面上,映出她高跟鞋尖沾着的半片枯黄梧桐叶。
那是今早从沈家老宅门口的老树上落下来的,此刻在肃穆的走廊里,倒像枚突兀的、带着秋凉的印记。
第二次被请进警局,沈梦溪的指尖还攥着昨天那只米白色鳄鱼纹手包,包身被她无意识捏出几道浅痕。
比起昨日跟着警车,把郭俊辰送过来做笔录时的惊诧,今天沈梦溪更多是一种沉在水底的闷慌。
沈梦溪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一个比一个大的问号。
在此之前,她的心里,郭俊辰就是一个最完美的伴侣,说是她的白月光也不为过。
在沈梦溪看来,与“舔狗”程砚洲比起来,郭俊辰在天上,程砚洲在地底下。
程砚洲再好,她都只想要郭俊辰。
沈梦溪就是想不明白,能够得到她,这难道还不够吗?
要知道,郭俊辰只是一个孤儿。
沈家认养他二十二年,她重生后又执意让他做了沈家赘婿,也就是她的丈夫。
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为什么还会做那些愚蠢的事情。
如果不是沈丘告诫过她,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沈梦溪绝对会找人在警察局里把郭俊辰弄死。
今天,有个警察打电话给沈梦溪,让她过来协助调查清楚一些案情。
沈梦溪内心有些忐忑——她不想来。
警察告诉她,案情紧急,也有些复杂,沈家必须有人过来协助。
最后,警察用一句“至亲”把她强行叫了过来。
论亲疏,她确实是郭俊辰在这世上唯一能称得上“至亲”的人。
可这份“至亲”的身份,此刻压得沈梦溪胸口发紧,连走廊里飘来的、掺着消毒水味的冷空气,都像是往肺里扎细针。
接待室的门被老警察推开时,里面的暖光先漫出来,裹着一股刚泡开的茉莉花茶味。
姓张的老警官头发半白,眼角的皱纹里像是嵌着常年办案积下的疲惫,见沈梦溪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木椅很客气地说:“沈小姐,坐。刚泡的茶,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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