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话音未落,诸葛俊已抬手示意不必多言。他盯着沙盘上那枚灰旗,目光不动,却在下一瞬忽然笑了。
“他们想看我们慌。”
魏征站在侧旁,眉头微皱:“都督是说,晋军巡骑逼近白石岭,并非试探我军布防,而是想探虚实?”
“粮道改线、盐车提前、红旌急运——这些动作,他们不可能全不知道。”诸葛俊指尖轻点沙盘边缘,“但他们不敢信。一支军队若真缺粮,怎会把盐优先运出?怎敢放出‘百万大军屯剑阁’的风声?”
薛仁贵咧嘴一笑:“所以咱们就让他们更不信。”
岳飞沉声道:“谣言惑敌,古已有之。可若分寸失当,反惹敌军警觉。”
“那就别让它是谣言。”诸葛俊站直身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从今日起,我要蜀国上下,说得每一句话,都像铁钉砸进木头——听着假,其实是真;看着真,又让人不敢信。”
他转身看向魏征:“你选二十个口齿利落、胆大心细的文吏,扮作商旅,带足银钱,混入晋境三城。第一件事,逢人便说:‘蜀中大旱,官仓见底,百姓啃树皮度日。’第二件事,酒楼茶肆高谈阔论:‘诸葛都督亲率八十万大军压境,只等开春雪化,便要直取晋都!’”
魏征一愣:“同一批人,散两种截然相反的消息?”
“对。”诸葛俊嘴角微扬,“一人说南,一人说北,市井自然吵成一团。晋军耳目再多,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计。等他们犹豫不决时,我们的盐,已经买通了他们的哨官。”
薛仁贵拍腿大笑:“妙啊!一边说自己快饿死了,一边嚷着要打人家老巢,这谁信得准?”
“没人信,才是最好。”诸葛俊淡淡道,“当真假难辨,恐惧就会生根。他们会开始怀疑自己的情报,怀疑将领的判断,甚至怀疑——这一仗,到底该不该打。”
魏征低头思索片刻,忽而抬头:“若晋军主将稳得住,不理民间流言呢?”
“那就让他身边的人先乱。”诸葛俊踱步至案前,抽出一卷密报,“钟离昧与公孙烈,一个掌前军,一个管粮道,战功相争多年,早有嫌隙。我已命工匠伪造两封信——一封以晋帝名义密谕公孙烈,称‘钟离昧久握兵权,恐生异心,卿可相机行事’;另一封则伪作钟离昧写给旧部,言‘朝中权臣当道,不如另立新主’。”
薛仁贵眼睛一亮:“这两封信,只要有一封落到对方手里……”
“不。”诸葛俊摇头,“两封都要‘意外’出现。一封信藏在粮车夹层,被公孙烈亲兵搜出;另一封则由死士潜入钟离昧营外,故意遗落在两营交界的水沟边。一个说是你要杀我,一个说我打算自立——你说,他们还能睡安稳觉?”
岳飞缓缓点头:“主帅互疑,军令必滞。前线一旦迟缓调度,便是我军破局之机。”
“不止。”诸葛俊抬手,太极神帝系统光幕浮现,三行谶语缓缓滚动,“北斗南指,晋祚将终;赤鸟覆营,白骨归乡;诸葛不出,天下谁安?”
魏征看着那几行字,神色微变:“都督是要借天象动摇军心?”
“士兵不怕死,怕鬼神。”诸葛俊冷声道,“我已命工匠制十只特大纸鸢,骨架用轻竹,外糊油纸,内置松脂灯。今夜子时,由北岭顺风放飞,形如赤鸟,盘旋敌营上空。再派细作在晋国乡野散布:‘诸葛通天,能召神火驱邪,凡逆者,必遭天谴。’”
薛仁贵摩拳擦掌:“末将愿带精锐夜袭外围哨岗,不留活口,只在尸旁插上写有谶语的竹牌。连来几回,看他们还敢不敢值夜!”
“去吧。”诸葛俊点头,“但记住——不求杀伤,只求播惧。每具尸体旁,必须留下一枚刻着‘蜀’字的铜钱,像是从天而降。让他们传话:‘诸葛军不杀人,只收命。’”
岳飞肃然领命:“末将即刻调派侦骑,严密监视晋军动向。一旦发现巡逻减员、换防混乱,立即回报。”
时间推移,军帐内外脚步频繁。魏征执笔拟定密令,逐条确认散布路线;薛仁贵披甲出帐,召集夜行队;岳飞调阅最新哨探图,标注敌营灯火分布。
一夜过去。
次日清晨,魏征快步入帐,手中捧着一封密报:“都督,晋境三城流言四起。有百姓传言昨夜见赤光掠空,形如巨鸟,啼声如哭。更有樵夫称,在山中拾到半块烧焦的纸片,上面写着‘白骨归乡’四字。”
诸葛俊端坐不动,只问:“钟离昧与公孙烈那边?”
“昨夜,公孙烈突然调走两千亲兵,封锁粮仓。钟离昧派人质问,反被斥为‘居心叵测’。今晨,钟离昧已被召回晋都‘述职’,前线副将暂代其职。”
“好。”诸葛俊轻吐一字,“一将被疑,一将自危,主帅动摇,军心必散。”
正说着,薛仁贵大步进来,脸上带笑:“昨夜三处哨岗得手,共斩敌二十七人,无一逃脱。每具尸体旁皆插竹牌,留铜钱。末将还特意让兄弟们在敌营外吹埙,曲调凄厉,吹完就走。今早探子回报,晋军好几个哨位无人接班,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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