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撕开云层,马蹄踏空而下。诸葛俊伏在飞天仙马背上,耳畔呼啸如千军过境,身下雪白鬃毛被高空寒气凝出细霜。他眯眼向前望去,前方不再是连绵山脊,而是一片被乳白雾气包裹的凹地,灵气浓得几乎压人呼吸。
飞天仙马双翼收拢,速度骤降,四蹄悬停半空,鼻孔剧烈翕张,显出迟疑。
“怎么,怕了?”诸葛俊低笑一声,手掌轻拍马颈,“刚才劈雷都敢往下跳,现在反倒不敢落地?”
话虽轻松,他也察觉异样。胸口玉符滚烫如烙铁,几乎贴不住衣襟,那热意顺着经脉往丹田钻,竟与体内太极真气隐隐呼应。识海中系统微震:【检测到高纯度阴属灵源,契合度突破九成,目标锁定——瑶池核心区。】
他不再犹豫,左手紧握玉符,右手掐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真气自掌心涌出,化作一圈柔和波动向前推去。这是太极神帝系统的引导技“引灵式”,不为攻防,专破禁制。
飞天仙马感受到这股力量,似乎得了某种许可,终于展翼下沉。
穿过雾墙的瞬间,空气变了。燥热退去,凉意沁骨,像是踏入深秋清晨的湖边。脚下大地现出轮廓——一片碧水铺展无垠,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却不见一丝波澜。湖心有座白玉石台,台上莲叶田田,白莲盛放,清香随风飘来。
诸葛俊翻身下马,站定岸边。脚下一寸土地柔软湿润,草色青得发亮,踩上去不陷不响,仿佛踩在活物之上。
他刚想迈步近前,湖面忽然泛起一层微光,如同水下燃起幽蓝火焰。一步踏出,鞋底刚触水面,整个人便往下沉,哪怕运起金刚不坏也挡不住那股吸力。
“有意思。”他抽身退回岸上,甩了甩湿透的靴子,“不让走,那就喊人。”
清了清嗓子,他抬头望向湖心:“天下纷乱,我寻清净而来;若此地不容外人,我即刻转身离去。”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穿透雾气,在湖面上荡开三圈回音。
湖心莲丛微动。
一道身影从花间缓步走出,白衣胜雪,赤足踏莲。她未撑伞,未持杖,仅一手挽着竹篮,另一手正掐下一朵初绽的白莲。动作极慢,却自有一股不可惊扰的静气。
诸葛俊瞳孔微缩。
那女子眉目如画,却不带人间烟火。她站在那里,不像活着,倒像是从古卷里走出的一笔丹青,多看一眼都怕惊散墨色。
她没看他。
侧身采莲,指尖拂过花瓣,神情淡漠,仿佛湖岸无人,天地无音。
可就在她低头刹那,湖面结界忽地一颤,玉符在诸葛俊怀中猛然发光,映得他整条左臂泛出淡淡金纹。与此同时,他体内真气自行流转,太极虚影在识海缓缓旋转,竟与那女子周身气息形成微妙共鸣。
这不是错觉。
是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对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无形的较量。
诸葛俊稳住下盘,不动声色地将重心后移三分,以防突发变故时失衡。他没有再开口,而是抬起右手,掌心朝上,轻轻推出一式“揽雀尾”。
没有劲风,没有声响。
但湖面涟漪应势而起,一圈圈向外扩散,恰好绕过结界边缘,未激起半点反噬。
这是试探,也是礼数。
你划界限,我不硬闯;你无声拒客,我以招代语。
莲丛中,女子终于停下动作。
她缓缓转头,目光落来。
那一眼,如冰泉照月,冷而不寒,清而不疏。两人相隔百步,却似已对坐长谈一夜。
诸葛俊只觉心头一震,不是惧,不是怯,而是一种久违的震动——像铁甲裹身多年,忽然遇见一缕不避锋芒的春风,明知无害,却忍不住为之微颤。
她看了他三息时间,然后收回视线,继续采莲。
竹篮里已有七朵白莲,她又添上第八朵,不多不少,便提篮转身,走入花深处。
结界依旧存在,但她没有驱逐,也没有设阻。
默许了。
诸葛俊收回手势,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还挺傲。”
飞天仙马在他身后轻嘶一声,像是回应。
他仰头再望湖心,雾气未散,可方才那人站立之处,莲花依旧摇曳,仿佛从未有人走过。唯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冷香,证明刚才并非幻象。
“九阴之体……难怪玉符认主。”他低声自语,“不过你再冷,我也不是来求见的臣子。我是来找药的,顺便——看看你能冷到几时。”
说着,他解下背上包袱,取出一套灰布短打换上,将原袍叠好塞入鞍袋。动作利落,毫无滞碍。
随后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真气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太极劲收束于丹田,外松内紧,如弓在匣。他知道,这种地方不会轻易让人靠近核心,下一步考验恐怕不是武力,而是耐性。
半个时辰过去,湖面无波。
一个时辰过去,莲影不动。
他始终静坐,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直到夕阳西斜,余晖洒在湖面,将白莲染成淡金。忽有一片花瓣从湖心飘来,随水流至岸边,轻轻撞上他的鞋尖。
诸葛俊睁眼。
花瓣正面朝上,纹路清晰,像是特意送来。
他伸手拾起,翻过一看——背面用极细的朱砂写着两个小字:**止步**。
他盯着那两字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让我停,那你为何还送花过来?”
将花瓣夹进玉符封页,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行吧,今天就到这儿。”
飞天仙马低头蹭他肩膀,似在催促休息。
诸葛俊摸了摸它的鬃毛:“别急,明天我还要再试一次。”
他取出行囊中的干粮,掰了一块扔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望着湖心。天色渐暗,星光开始浮现,湖面倒影比天上还亮。
远处莲台之上,刘梦柔立于竹屋檐下,手中正整理今日采收的莲花。她将第八朵放在最上层,指尖无意间顿了顿。
那一瞬,她闻到了一丝不属于瑶池的气息——不是血腥,不是浊气,而是一种沉稳如山、却又暗藏奔雷的味道。
她皱了下眉,随即恢复平静,吹熄油灯,走入屋内。
夜风拂过湖面,吹起她未系紧的衣带。
带角扫过窗棂,发出轻微一响。
诸葛俊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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