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冲进院子时,诸葛俊正将一份《惠民实录》翻到末页。那上面记着江州女子校对渠图的事,墨迹未干的批语还留在纸角:“此女之智,胜过三吏空谈。”
他抬眼,见那小吏气喘如牛,手中信笺几乎撕破。
“报——工曹急奏!成都西郊六艺学堂地基已夯,但匠人们争执不下,说课程名录贴出后,有儒生连夜砸了公告板,还写了血书‘兵工乱道,必败国运’!”
诸葛俊没起身,只把笔搁下,吹了吹砚台边的墨灰。
“血书?用的是鸡血吧。”他笑了笑,“真要舍命谏言,何必挑半夜偷偷摸摸涂墙?”
刘梦柔从侧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卷新拟的课目单子,听见这话也笑了:“他们怕的不是兵工,是以后自家子弟背不出几篇古文,连个水利小吏都考不上。”
诸葛俊点头,站起身来走到案前,拿起那份课目单子逐行看去。
武学列在第一科,教基础阵法、器械使用与体能训练;文学不限诗赋,重在识字断句、公文写作;兵学讲地形判断、粮道调度与守城要略;农学涵盖选种、轮作、粪肥调配;水利专授测坡、引水、筑坝之法;工学则包括木作、锻冶、机关构造。
“这六科,哪一科不是活人之术?”他指着单子,“倒问一句,读了一辈子《论语》,能修好一座桥吗?能算准一场雨吗?”
刘梦柔轻声道:“可他们总觉得,学问得有个‘正统’。”
“正统?”诸葛俊冷笑,“我军中那些老兵,能在雪地里靠耳朵听出敌骑距离,能用一根竹管测风向定箭程——这些本事,比空谈仁义实在多了。既然有用,就是正道。”
他说完,提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六艺并举**。
“明日召工曹、太常、兵部主官议事,就说陛下要建‘全民学堂’。每州至少一所,三年内必须挂牌开课。教材由中央统编,地方可增补实务案例。”
刘梦柔接过纸看了看,眉头微皱:“师资呢?懂水利的多在河工一线,抽调不易;工学匠师大半不识字,怎么当先生?”
诸葛俊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手往袖中一探,取出一枚青铜令牌,正面刻太极双鱼,背面铭“神帝令”三字。
这是太极神帝系统的调令凭证,可召唤系统认证的技术官僚临时助政。
“我有办法。”他将令牌放在案上,“先调二十名退役技官组成‘教辅团’,派往各州协助建校授课。这些人打过仗、修过渠、造过炮车,实战经验比书本厚实得多。”
刘梦柔看着那枚令牌,迟疑了一下:“可若全靠你这……特殊手段,长久恐难维持。”
“只是过渡。”诸葛俊收起令牌,“等第一批学生毕业,就让他们回乡任教。今日播一粒种,三年后便是一片林。”
两人议定细节,连夜拟出《兴学诏》草稿。次日清晨,太极殿钟鼓齐鸣,百官列班。
诸葛俊立于高台,手持诏书朗声道:
“自即日起,全国设六艺学堂,凡年满十岁者皆可入学。不限男女,不论出身。学成之后,依才能授职,务农者可领技术津贴,从工者纳入匠籍晋升通道,入仕者参加科举专项选拔。”
台下一片哗然。
一名老学官颤声出列:“陛下!诗书礼乐方为治世根本,今将兵工杂术与经义并列,岂非颠倒纲常?”
诸葛俊不动声色,反问:“去年汉中大旱,是谁带人挖出古河道引来活水?是个曾学过测地的老兵。前月永昌山崩,堵死驿道,又是谁设计滑轨木驴运石开路?是个铁匠的儿子。你说他们是‘杂术’,可百姓喝上的水、走通的路,难道是念几句诗变出来的?”
老学官哑口无言。
诸葛俊转身对身旁内侍道:“取样册。”
片刻后,一本装订整齐的册子呈上。封皮写着《六艺通义·初编》,内含图文并茂的测量法、灌溉模型、锻铁流程与简易阵型图解。
“这是太常寺与工曹合编的首部教材,三个月内印发各州。各地学堂可据本地所需增补内容,比如 coastal 地区加海塘修筑,边郡增戍堡建造。”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官员上前跪禀:“臣愿辞现职,赴南中任首任工学教官!”
紧接着,又有数人出列请命。
诸葛俊一一应允,当场赐印授牌。
三日后,成都六艺学堂正式开学。
校舍建在原废弃马场之上,围墙新砌,院中竖起一架水车,由齿轮带动石磨缓缓转动,旁边立碑刻字:“力学致用”。
典礼当日,天刚亮就有孩童牵着父母的手排队入场。有农家少年盯着墙上挂的耕地图解不肯走,有渔家女儿踮脚去看木工模型。
诸葛俊亲自到场,站在讲台前环视众人。
“今天第一课,不讲文字,也不背口诀。”他指向那架水车,“我来演示,如何用武艺中的发力技巧,调整水车转速,让磨面效率提升三成。”
说着,他走上前,双手按住把手,呼吸一沉,动作舒展如行云流水。随着劲力传导,原本滞涩的轮轴竟渐渐顺畅起来,水流节奏随之变化,石磨转速明显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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