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雪水滋润了石堡干涸的土地,城墙根下悄然冒出几丛嫩绿。绣坊后院比往年这个时候要热闹得多,纺车嗡嗡,织机札札,新收的北地羊毛堆成了小山。书瑶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封刚到的官府文书,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姑娘,这是...”胡大娘凑过来,脸上带着期盼与忐忑。
书瑶深吸一口气,将文书递给胡大娘,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大娘,念给大家听听。”
胡大娘识字不多,但文书上那几个鲜红的大印和“军需采买”“特许经营”等字样她还是认得的。她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将大意念出:守备府正式将“林氏绣坊”出产的毛毯列为边军冬需备选物资,特许其参与今年秋季的军需竞标,并在石堡及周边享有三年的毛纺专营之权!
院子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绣娘们、工人们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几个年轻的姑娘甚至抱在一起又跳又笑。这意味着,她们的辛苦得到了官府的认可,绣坊的生意有了最稳定的保障!
书瑶看着大家,眼眶也有些湿润。她想起北上途中的风雪,想起鹰落山那个令人心悸的废弃营地,想起在守备府书房里的据理力争...所有的艰辛与风险,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值得。
然而,喜悦之余,书瑶的头脑依然清醒。她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诸位,官府的信赖,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也是沉甸甸的责任!从今日起,我们要立下更严格的规矩——选毛要最细最韧的,纺线要最匀最牢的,织毯要最厚最密的!每一道工序,都要有专人查验,每一件成品,都要烙上我们‘林氏’的印记!我们要让边军的弟兄们,穿上最暖和的衣裳,盖上最结实的毛毯!”
“好!”众人齐声应和,干劲十足。
书瑶知道,这只是开始。军需竞标并非高枕无忧,其他州县必有能工巧匠。她要利用这三年的专营权,尽快提升技艺,扩大规模,让“林氏”毛纺的名声,响彻北疆。
石堡大营
林武站在校场上,看着手下兵士操练新的合击阵型。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道在哨所留下的浅浅疤痕显得格外清晰。王管事倒台后,孙参军雷厉风行,清理了一批与之关联的军官,刘莽也被调去了后勤马场,林武因功被破格提拔为代理都尉,掌管一都(百人)兵马,负责石堡东北方向的巡防。
职位提升了,责任也更重。他深知王管事背后的势力并未根除,边塞依旧暗流涌动。他将从鹰落山带回的地形图反复研究,重新规划了巡防路线和哨点,增加了对几个通往境外险僻小路的监控。
这日,他接到军令,带本部人马,协同另一都兵力,前往黑风岭一带清剿一伙近日活动猖獗的马贼。据报,这伙马贼熟悉地形,来去如风,数次劫掠商队,甚至袭击了外围的巡逻小队。
副都尉是位姓李的老行伍,看着军令,眉头紧锁:“林都尉,黑风岭地势复杂,这伙马贼狡猾得很,之前几次围剿都让他们溜了。咱们这点人手,怕是...”
林武看着地图上蜿蜒的黑风岭,目光沉静:“李都尉,正因地势复杂,我们才不能大队人马贸然进入,那会打草惊蛇。我意,分兵三路...”
他在地图上指点,说出自己的计划:一路由李都尉率领,大张旗鼓从正面佯攻,吸引马贼注意;他亲率一队精锐,由熟悉地形的老斥候带路,翻越险峻的侧翼山脊,直插马贼可能的老巢;另派一队骑兵,在外围游弋,截断马贼退路。
“此计虽险,但可出其不意。”林武看向李都尉和其他几位队长,“诸位以为如何?”
几位军官交换了眼神,最终李都尉点头:“就依都尉之计!老子早就想收拾这帮龟孙子了!”
行动当夜,月黑风高。林武带着三十名精心挑选的好手,弃马步行,在老斥候的带领下,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黑风岭。山路崎岖湿滑,荆棘丛生,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林武始终走在队伍最前,用自己的行动鼓舞着士气。
果然,李都尉正面的佯攻吸引了马贼主力。当林武等人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马贼老巢——一处隐蔽的山洞外时,留守的马贼措手不及,仓促应战。
“杀!”林武一声令下,身先士卒,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取贼首!他刀法凌厉,步伐沉稳,经过无数次生死搏杀和刻苦磨砺的武艺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手下兵士见主将如此勇猛,也个个奋勇当先。
山洞内的战斗短暂而激烈。留守的马贼虽悍勇,但在林武这支奇兵的突袭下,很快溃不成军。贼首被林武亲手斩杀,余众或死或降。
与此同时,外围游弋的骑兵也成功拦截了闻讯回援的部分马贼,将其击溃。
此战,以极小代价端掉了马贼老巢,毙伤俘获贼众数十人,缴获物资一批,打通了黑风岭商路。捷报传回石堡,守备大人龙颜大悦,亲自下令,擢升林武为正式都尉,并予以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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