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笼罩无人岛时,沙滩上的篝火还在噼啪作响,火星子随着晚风轻轻跳动,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融融的。
苏清鸢捧着空碗,坐在篝火旁的阴影里,看着不远处热闹的景象——杨乐乐正跟陈景明聊得兴起,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林浩和赵晓雅依偎在一起,低声说着悄悄话,手里还在把玩着捡来的贝壳;夏曼妮则坐在陆时衍身边,拿着手机给他看自己拍的风景照,语气娇柔,只是陆时衍大多时候只是点头,偶尔应一声,显得有些敷衍。
她刚把碗洗干净回来,心里还想着张姐刚才在电话里的威胁,没什么心思参与热闹,只想找个角落歇会儿,消化一下白天的事情。
“清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过来跟我们一起聊会儿啊!”杨乐乐看到她,笑着挥手招呼道,“陈老师正在说他以前拍野外戏的趣事,可有意思了!”
苏清鸢抬头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了乐乐姐,我有点累,想歇会儿,你们聊,我听着就行。”
她是真的想歇,不是借口——白天登岛、搭帐篷、煮野菜汤,虽然体力上有灵泉水支撑,不算太累,但心里的压力却不小,张姐的威胁、五百万的违约金,还有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上,让她没法彻底放松。
杨乐乐见她坚持,也不勉强,只是说:“那你要是累了,就回帐篷里睡会儿,晚上要是冷,记得把睡袋拉好,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降温。”
“嗯,我知道了,谢谢乐乐姐。”苏清鸢点头应道,心里暖暖的。
陈景明也看了她一眼,温和地说:“要是晚上有什么情况,比如听到奇怪的声音,就喊我们,大家离得不算远,能听到。”
“谢谢陈老师。”
跟两人道谢后,苏清鸢依旧坐在阴影里,拿出手机,屏幕调至最暗——她想再看看原主跟公司签的合同,张姐刚才在电话里提到“合同漏洞”,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前世她做过金融法律相关的研究,对合同条款格外敏感,说不定能看出些原主没注意到的问题。
原主的合同照片存在手机相册的隐藏文件夹里,是张姐当初逼她签的时候,她偷偷拍下来的,想着以后要是有问题,能留个证据,只是后来她一门心思扑在陆时衍身上,早就忘了这件事。
苏清鸢点开照片,一页一页仔细看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份合同是标准的艺人经纪合同,期限五年,看似没什么问题,但里面藏着不少“陷阱”——
第一条“工作安排”里写着:“乙方(原主)需无条件服从甲方(经纪公司)的工作安排,包括但不限于综艺、影视、商演等,若乙方拒绝或未按要求完成工作,视为违约。”
这里的“未按要求完成”没有任何界定标准,也就是说,只要张姐说她“没按要求”,就算她完成了,也能算违约。
最关键的是“违约责任”条款,里面写着:“乙方违约后,需向甲方支付违约金人民币伍佰万元整,同时赔偿甲方为乙方投入的所有资源损耗,包括但不限于培训、宣传、资源对接等费用。”
“资源损耗”这四个字,更是模糊不清——原主签公司两年,公司只给她安排了几个龙套角色,宣传几乎为零,培训也只是简单的形体课,算下来实际投入不超过一万元,可合同里却没写具体金额,只说“按甲方核算为准”,这就意味着,张姐可以随意虚报“资源损耗”,就算苏清鸢想赔偿,也不知道该赔多少,最后只能任由公司拿捏。
苏清鸢瞬间明白过来,张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带原主,而是把她当成了“摇钱树”——要是原主能蹭到热度走红,公司就赚一笔;要是走不红,就用这份藏满漏洞的合同,逼她赔偿违约金,就算赔不起,也能让她一辈子被公司绑定,做廉价劳动力。
原主当初年纪小,没看懂这些条款,只想着能出道走红,就稀里糊涂签了字,现在倒好,成了张姐拿捏她的把柄。
“难怪张姐这么嚣张,原来是早就留了后手。”苏清鸢关掉照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心里满是无奈。
五百万违约金,再加上所谓的“资源损耗”,就算她不吃不喝,也不知道要赚多少年才能还清,更别说她现在只是个十八线糊咔,一个月工资只有几千块。
要是她执意不录恋综,张姐肯定会拿着这份合同告她,到时候她不仅要赔钱,还会留下案底,以后想找份普通工作都难,更别说安心摆烂了。
“看来,只能先乖乖录完节目,走一步看一步了。”苏清鸢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
至少,录完恋综能拿到一笔工资,虽然不多,但总能缓解一点压力;而且,只要她好好录节目,不搞事,张姐暂时就找不到理由让她赔偿违约金,她还有时间想办法,比如收集张姐擅自安排工作、虚报资源损耗的证据,以后找机会跟公司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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