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是那天说完那些话时,她苍白的脸,和强憋回去的泪水。
握着缰绳的手都在抖。
他抬手捂住心脏的位置,里面一抽一抽的疼。
汗血宝马在路上奔腾,平时一个时辰的路程,半个时辰便到了王府。
管家看见他,立马上前牵马。
“主……”
他刚要汇报王妃的姨娘和弟弟到了,刚张嘴就见主子飞身省略过。
凝香院。
沈玉娆坐在床上强颜欢笑。
一个身穿朴素襦裙,鬓边簪着支素银钗的中年女人。
因常年吃苦,三十多岁的年纪,眼角就生出了细纹。
她紧紧握着沈玉娆的手,轻声劝着:“你也别着急,感情是慢慢培养的,王爷再喜欢太子妃,两人之间也是不可能了。”
“是啊姐姐,现在不要想这些,先养好身子要紧。”
身后的小男孩也跟着劝,声音还带着未退的童音。
沈玉娆耳朵动了动,抬头的瞬间挤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可弯成月牙的眼睛,有一大颗泪珠悬在眼中。
似欢喜与酸涩交织的笑容,和眼中的泪光狠狠戳在萧翊的心上。
让他忍不住躬下身子。
带着哭腔的声音,却因笑意染上几分轻快,“好。”
竹心知道王妃难受,上前僵硬的转移话题。
“奴婢和茉云把东边两间收拾出来,给姨娘和小少爷住,又让管家给安排来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娘娘要不要看看。”
“不用。”
沈玉娆隐晦的吸吸鼻子,“管家挑人我还是放心的。”
萧翊注意到她没有称本妃,是被前几日他说的那些绝情话伤到了吗?
还有,他什么时候心悦过太子妃?!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一种慌乱。
可想到她来到这里不过半月,即便心悦他也会很快忘了吧!
他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正被回来的斩岳看见。
斩岳嘴角一抽,一个人偷偷在这苦大仇深!
身后的李军医哪里知道萧翊和沈玉娆之间发生了什么?
知道王妃病了,就带着药箱跟着斩岳来了。
这会看见萧翊想都没想,连忙躬身行礼。
“参见王爷,老奴过来给王妃诊脉。”
话音刚落,柳姨娘带着小儿子跪地行礼。
“贱妾参见王爷。”
“沈睿参见王爷。”
沈玉娆也被竹心搀扶下床,朝萧翊不是很标准的扶了扶身,“臣,臣妾参见王爷。”
萧翊浑身僵硬,他能感觉到沈玉娆态度明显疏离,称臣妾的语气都略显僵硬。
不像之前那般鲜活娇俏,还带着点调皮。
他握了握拳,想上前扶起她又想起自己说的话,只抬抬手,“不必多礼,身体不适歇着就好。”
“是。”
沈玉娆被竹心扶着上床,转身时始终垂着头,没有看他。
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明显不想再与他有过多接触。
萧翊站在门口,看她躺下,闭眼,始终没有看自己一眼。
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胸口闷得发疼。
柳姨娘和沈睿还跪在地上,萧翊不发话也不敢动。
李军医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定是小两口吵架了。
可看王爷吃瘪的样子还挺好玩。
斩岳离他最近,察觉他摸摸鼻子掩饰笑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敢笑!
李军医偷笑被发现,窘了窘,赶紧上前打圆场:“王爷,老奴还是先给王妃诊脉,发现问题早点调理,恢复的也快。”
萧翊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后退一步。
李军医指尖搭在沈玉娆的脉上,发现知道疲劳所致也跟着放心了些。
毕竟军营的将士们听见王妃病倒了,一个个都内疚的不行。
他转头对萧翊拱手:“王爷放心,王妃只是劳累过度导致的气虚,喝两副补气血的药,好好歇上几日就能痊愈。”
萧翊点头,悬着的心稍落了些,可一想到她方才的疏离,那点安心又被不安取代。
他看向柳姨娘和沈睿,声音放软了些:“你们起来吧,既然来了王府,不必拘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管家说。”
说完又想起柳氏刚才说的那番话,又补充了句。
“虽说是王妃的家眷,也要守规矩,来了这里,就不要谣传那些有的没的。”
柳姨娘刚站起身,闻言又忙跪了下去,“贱妾……”
“行了。”
萧翊挥手打断,“这不是尚书府,自称沈氏即可。”
贱妾贱妾的,萧翊听着别耳。
“是,王爷。”
萧翊没再停留,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因为那些谣言生气。
可如果这样问了,意义又在哪?
他这样患有隐疾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奢求她的亲近?
“你们好好照看王妃,”
他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有什么情况,立刻派人去军营报信。”
说完,转身往外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
斩岳见主子出来,和李军医默默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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