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切出一道金色的光带。顾承屿先醒了过来。
生物钟让他在清晨六点准时睁开眼,意识清醒的瞬间,身体却违背了多年来的习惯——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保持着侧卧的姿势,静静注视怀中仍在熟睡的人。
苏晚枕着他的手臂,脸半埋在他胸口,呼吸均匀绵长。晨光在她脸颊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能看清细小的绒毛和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她睡得很沉,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做着什么好梦。
顾承屿看着,竟有些移不开眼。
这种醒来时有另一个人在身边的体验,对他来说陌生又新奇。过去的三十多年,他的早晨总是从独自醒来开始——在空旷的卧室里,在酒店的套房中,在飞往另一个城市的航班上。安静、高效、孤独。
而现在,他的手臂有些发麻,胸口被她的头发蹭得发痒,空气里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混着自己的须后水味道。这一切打乱了他熟悉的秩序,却意外地……不讨厌。
他轻轻动了动,试图抽出手臂而不惊醒她。但苏晚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反而更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顾承屿的动作停住了。他低头看着怀中人依赖的姿态,心里某个坚硬的部分像被温水浸透,缓缓软化。他放弃了起身的念头,重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极其轻地拨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
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时,苏晚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
四目相对。
苏晚的眼神从朦胧到清醒只用了几秒钟。当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顾承屿怀里,脸几乎贴在他颈窝时,一抹淡粉色迅速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早。”她小声说,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早。”顾承屿的声音比她更低沉,晨起的缘故,有种特别的磁性。
苏晚想动,又觉得这个姿势太过亲密——虽然昨晚更亲密的都发生了,但清晨清醒状态下的相拥,似乎比夜晚更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僵着身体,不知道该不该立刻起床。
顾承屿察觉到她的紧张,反而放松下来。他不仅没松手,还收紧手臂将她更往怀里带了带:“再睡会儿。”
“你不上班吗?”苏晚问。她知道他通常七点前就会到办公室。
“今天晚点去。”顾承屿闭着眼回答,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昨晚不是说过了?”
苏晚这才想起他昨晚在车上发的信息——把会议推迟到十点。当时她没多想,现在才意识到,他是特意为自己调整了日程。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不再动弹,安静地待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晨光一点点变亮,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节奏。
原来,清晨可以这样安宁。
又过了约莫二十分钟,顾承屿终于松开她,先起身下床。苏晚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深蓝色睡袍勾勒出宽阔的肩背线条,走路时有种慵懒却依旧挺拔的姿态。
浴室传来水声。苏晚也坐起身,抱着膝盖发了会儿呆。床头柜上,她的手机旁边放着他的手表,两支牙刷并排插在杯子里,衣柜门半开着,能看见她的裙子和他的西装挂在一起。
这些细节无声地宣告着:他们真的开始共同生活了。
等苏晚洗漱完走出卧室时,顾承屿已经在中岛台边煮咖啡。他换了简单的白衬衫和灰色长裤,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咖啡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周姨今天回来吗?”苏晚走过去问。
“下午。”顾承屿递给她一杯刚煮好的美式,“早餐想吃什么?”
苏晚接过咖啡,小心地抿了一口——温度刚好,是她习惯的浓度。“简单点就好,吐司煎蛋?”
顾承屿点头,走向冰箱。苏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熟练地取出鸡蛋、黄油、牛奶,动作虽不如周姨娴熟,却也有条不紊。
“你会做饭?”她有些意外。
“基本生存技能。”顾承屿将平底锅放在灶上,开火,“留学时学的。”
苏晚靠在料理台边,看着他打蛋、煎吐司的背影。晨光从客厅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和的光晕。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正系着周姨那条碎花围裙(显然是他自己翻出来的),专注地准备早餐——这画面有种奇异的美感,让她心里软成一片。
“需要帮忙吗?”她问。
“坐着等。”顾承屿头也不回,“马上好。”
苏晚听话地坐到餐桌旁。不多时,两份简单的早餐端上桌:金黄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还有切好的水果。摆盘不算精致,但很用心。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吃早餐。餐厅里很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但这份安静并不尴尬,而是一种舒适的、共享晨光的默契。
“今天什么安排?”顾承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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