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溪指尖翻飞,书页簌簌作响,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时毫无滞涩,不过片刻便精准抽选出几名死者的卷宗,指尖按在纸页边缘凝眸细看。
待目光落在生辰八字那一栏,她眉峰骤然蹙起,眼底掠过一丝疑云。
一旁的雪轩始终留意着她的神色,见她神色异样,立刻上前半步,语气里满是关切:“灵姐,是不是这卷宗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花若溪抬手将卷宗递到雪轩面前,指尖轻点着纸上的生辰记录,语气沉了几分:“你看这几人的生辰,仔细瞧瞧排布规律。”
雪轩探头看去,纸上的干支字眼他个个认得,可凑在一起瞧了半晌,只觉平平无奇,半点异常也没瞧出,挠了挠头满脸困惑:“灵姐,这些字我都懂,可到底哪里有问题?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啊!”
他向来沉心练武,对这些命理推演的门道一窍不通,只盼着花若溪能把话说透。
没等花若溪开口,元华已缓步走近,目光扫过卷宗上的生辰,接过话头道:“雪姑娘目光敏锐,这五人皆是阳年生、阳月临、阳日至、阳时降,四柱全阳,是实打实的纯阳命格。”
雪轩闻言,下意识瞥了元华一眼,眼底藏着几分不服气——偏你看得通透,偏你懂这些弯弯绕绕,可就算这般厉害,不也在祭司府里屈居少祭司之位,被大祭司压得死死的,手里半分实权也没有?
他没说半个字,可那眼神里的腹诽,元华竟一眼看穿,唇角动了动,终究没反驳,罕见地静了片刻。
两人间的暗潮涌动,花若溪全然没放在心上,她指尖仍停在生辰那一行,眉头拧得更紧,满心都在琢磨凶案与修真界的关联:“可为何偏偏是纯阳命格?这不合常理。”
“雪姑娘觉得哪里相悖?”元华问道。
“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世间邪修炼邪术、行祭祀之法时,向来会挑选命格极阴之人作引,阴煞之气与邪术相契,方能助其成事,可纯阳命格截然不同——阳气至盛,本就有驱邪镇煞之效,是邪物的克星。”
花若溪指尖摩挲着纸页,语气里满是费解,“若用纯阳之人行祭祀,阳气会直接冲散邪术的阴煞之力,轻则功亏一篑,重则反噬自身,哪有人会选这样的人做祭品?”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五人纯阳命格的纯度极高,生辰排布间阳气凝而不散,绝非偶然凑齐。”
“这般刻意挑选纯阳之人下手,背后定有特殊目的,绝非寻常邪祭那么简单,说不定是在练某种异于常规的邪术,或是要借纯阳之力达成某种特殊效用。”
元华听着,忽然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慢:“雪姑娘竟还研究过这些古籍记载?难不成真信这世间有鬼神作祟,有邪术害人之说?”
花若溪抬眸望他,眼底含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语气不软不硬:“元华公子既不信鬼神,也不信邪术,那为何要坐镇祭司府,当着这受万民跪拜的少祭司?既不屑这些虚妄之说,又受着百姓因敬畏鬼神而来的敬仰,岂不是自相矛盾?”
她这话藏着几分刻意的试探,心里早已盘算好应对元华的法子——与其小心翼翼揣摩试探,不如顺着心意来,或许这般直白的刺激,能让他想起些什么,变回从前的徐少华。
她本就不是真正的雪灵,没道理一味迁就退让,更不惯着这些摆架子的臭男人。
花若溪这番直白又带着锋锐的反问,果然让元华眸色微顿,神色闪过一丝怔忡,显然没料到她会这般不留情面。
没等他缓过神来,花若溪已接着开口,语气沉缓却字字清晰:
“退一步讲,元华公子不信鬼神邪祟,可这世间多的是执迷不悟之人,凶案绝非鬼神所为,但凶手未必不借着鬼神之说行事,说不定他行凶的根本目的,本就和这些虚妄之说绑在一起。”
这话恰好戳中了元华心底的症结,他眼底掠过一抹认同,缓声道:“雪姑娘所言极是,其实我最初查到几人皆是纯阳命格时,便有过这般揣测。”
“只是祭司府里,没人肯信我的判断,哪怕我把疑点一一列出,也只当是无稽之谈。”
他语气里藏着几分无奈,想起此前的境遇,眉头微蹙。
发现死者命格异常后,他第一时间将疑虑禀报给师父大祭司,可对方连卷宗都没翻看,便一口驳回了他的猜测,反倒铁了心认定是雪花宫之人作祟,执意要将祸水引向宫外。
也正是这份偏执与不公,让他彻底寒心,才下定决心暗中与雪花宫联手,只求查清真相。
“祭司府的人会不信你?”
雪轩听得诧异,眉梢挑了起来,满眼都是怀疑,“你好歹是少祭司,说的话竟连半点分量都没有?”
元华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语气淡得发冷:“少祭司不过是个空有虚名的头衔罢了,听着体面,实则手里半分实权都没有。”
“祭司府里,真正能说了算的从来只有大祭司一人,毕竟只有他能以‘通神’之名,在国主面前传递所谓的神意,旁人的话,又算得了什么。”
“通神?”花若溪嗤笑一声,眼底满是讥讽,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若真能与神明相通,这般厉害的本事,怎不见你们的大祭司请神示下,直接点出凶手是谁?反倒在这里颠倒黑白,胡乱攀咬,说到底,不过是借着神明的幌子装神弄鬼,谋夺权势罢了。”
“灵姐说得太对了!”
雪轩立刻附和,眼底满是愤懑,“我看那大祭司根本就是心虚,怕查下去露了马脚,才故意把脏水泼到我们雪花宫身上!”
元华沉默着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缘,既没否认,也没附和。
花若溪与雪轩本就没指望他会站出来附和,见状也没再多说,只等着他后续的话。
片刻后,花若溪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干脆:“元华公子今日特意约我们来此处,想必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已知的疑点吧?还有其他线索?”
“还有一处发现,只是不确定对你们追查凶案是否有帮助。”元华抬眸,语气平淡,没再多说半句。
花若溪挑眉,心里暗叹这人说话向来磨磨蹭蹭,偏喜欢卖关子,面上却依旧沉稳:“有用没用,得听过才知晓,元华公子不妨直说,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她暗自腹诽,这般拐弯抹角的性子,换在别处,怕是早被人嫌烦了,也就他们此刻有求于他,才耐着性子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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