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夜小友,你也太过高看老夫了,这股力量的层级,早已超出我所能触及的范畴,我若强行干预,恐怕不等剥离力量,她便先成了飞灰。”
见两人脸色愈发难看,他话锋一转:“不过也无需过分绝望,只要她日后不再主动催动这股力量,平日里只依靠自身修炼的灵力行事,便能平安顺遂过完一生。”
“再者,她颈间这枚玉佩颇为奇特,隐隐能与体内力量相呼应,起到压制缓冲的作用,只要谨慎行事,短期内不会有大碍。”
“当真没有根治之法?”夜冷轩仍不死心,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逆天机缘固然难得,可若要以性命为代价,这机缘宁可不要,他只想花若溪平安,而非被这未知的力量所裹挟。
鬼医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叹了口气:“根治之法并非没有,只是太过虚无缥缈,这股力量似是与上古秘辛相关,若能找到它的源头,或许能寻到化解之法,但上古遗迹早已湮没在时光长河中,能否找到,全看天意。”
他顿了顿,补充道:“眼下最稳妥的,便是让她守住本心,莫要被力量诱惑,这小姑娘心性坚韧,又有隙影虫护持、玉佩镇压,只要不贪念捷径,自能安然无恙。”
夜冷轩沉默了,目光落在花若溪苍白的脸上,眼底满是坚定——无论那根治之法有多渺茫,他都要试一试。
花若溪面色苍白地卧在玉榻上,胸口微弱的起伏让夜冷轩紧攥的拳头稍稍松开些许。
鬼医指尖捻着一枚泛着冷光的银针,绕着玉榻走了半圈,最终将银针掷回药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肉身的伤好治,可她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力量,我这儿没直接化解的法子。”
夜冷轩的心猛地一沉,刚要开口,却见鬼医抬手制止,掌心骤然亮起一团柔和的白光,三枚刻着细密纹路的玉简从光中缓缓落下,悬浮在半空。
“不过这几本古籍功法,或许能帮她,若她能参透其中‘以灵养灵’的门道,不仅能收服那股力量,还能借它重塑灵脉——但能不能成,全看她自己的悟性。”
夜冷轩上前一步,双手稳稳托住玉简,指尖触到玉简冰凉的质地时,声音里满是郑重:“多谢前辈,这份恩情,晚辈记在心里。”
一旁的无相子始终盯着玉榻上的花若溪,此刻终于按捺不住,拱手问道:“前辈,小师妹已经昏睡这么久了,她……何时才能醒?”
“急什么?”
鬼医斜睨他一眼,语气却缓和了些,“她灵脉断了三道,如今正靠自身灵力慢慢续接,昏迷是身体在护着她,免得外界干扰让灵脉再生出岔子,等灵脉彻底接稳,她自然会醒,期间别去碰她。”
说罢,鬼医转身就朝石室门口走,玄色衣袍扫过地面的药草,留下淡淡的药香。
可刚走到门口,他又顿住脚步,从袖中摸出两个莹白的瓷瓶,反手扔给夜冷轩:“你们进谷时踩了我的灵雪阵,寒气已经渗进腿骨里,这两瓶‘融雪膏’,每日敷一次,连敷七日,不然过些日子腿就会僵得动不了——别想着省,这药引子难得。”
夜冷轩接住瓷瓶,刚要道谢,却听鬼医又道:“不用谢我,夜小子,二十年前你父母救过我一次,当时我就说过,日后你若有求,我必应一次,今日这事,就算我还了那人情。”
“晚辈明白前辈的规矩。”
夜冷轩垂眸,“等青璃醒来,我们立刻离开,绝不会再来打扰前辈清净。”
“倒还算识趣,不跟我讨价还价。”
鬼医挑了挑眉,目光在夜冷轩和花若溪之间转了一圈,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只是你该清楚,我鬼医的人情,放眼整个修真界,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把它用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就真的不后悔?”
夜冷轩抬眼,望向玉榻上的花若溪,眼底没有半分犹豫:“前辈,晚辈下棋时,既落了子,就从没想过悔棋。”
“有趣,真是有趣。”
鬼医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石室里转了个圈,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语气也冷了下来,“行了,你们在这儿安心等着,她醒了就赶紧走,我这灵谷不招待外人,日后没事别再来晃悠,扰我炼丹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鬼医周身突然腾起一阵淡青色的烟雾,烟雾散去时,石室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夜冷轩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小心地将玉简和瓷瓶收好,走到玉榻边,轻轻拂去花若溪额前的碎发,眼底满是耐心——他知道,等她醒来,一切就会好起来。
鬼医的身影彻底消散后,石室里只剩下玉榻旁微弱的灵力波动。
夜冷轩走到墙角的木柜前,从最上层取出一床绣着暗纹的软被——看样式倒像是鬼医平日备用的,他轻轻展开,小心盖在花若溪身上,连被角都仔细掖了掖,生怕寒气再渗进她体内。
转身时,他瞥见柜边放着一套冰裂纹的茶具,旁边还摆着一小罐密封的茶叶,罐口隐约飘出淡淡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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