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走出巷口,手从裤兜里抽出。风比刚才大了些,吹得她羽绒服帽子向后滑了一截。她抬手按住,脚步没停。药妆店就在五十米外,白色招牌,绿色字体,玻璃门干净。她直奔门口,推门进去。门铃响了一声,柜台后的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苏晴没理,径直走向最里面的货架。
药品区靠墙,她先搬来凳子站上去。最高一层是抗生素,阿莫西林、头孢、罗红霉素,整盒往下拿。布洛芬三盒,扑热息痛两盒,止咳糖浆四瓶。碘伏拿了两瓶,纱布五卷,创可贴十盒。体温计有电子的和水银的,各拿三支。
旁边有个中年女人在选维生素。看到她一箱箱往购物车里装,手顿了一下。“你买这么多药?”“家里老人多。”女人没再问,转身走了。苏晴继续拿止泻药、抗过敏药、眼药水、烫伤膏,能想到的全扫进车,小推车很快满了。她把车推到清洁用品区,补上消毒液三瓶,湿巾两大包,洗手液两瓶,牙膏牙刷按家庭装拿。
药妆店老板从后台走出来,三十多岁,穿深色工作服。她站在收银台后,看着那辆堆成山的购物车,眉头皱了一下。“这些药……是不是买太多了?”“自有用处。”“一般顾客不会一次拿这么多。药要合理使用。”“我清楚。”老板张了张嘴,见她已经推车过来,不再多说。
扫码开始,条形码滴滴响个不停。老板扫得慢了些,像是在等她反悔。苏晴站在旁边,手搭在包上,不动。扫完最后一盒创可贴,屏幕跳出总价:两千三百八十六元。她刷卡,输入密码,拔卡。发票打出来,她折好塞进外套内袋。推着空车往外走,门外风更大了。她拐进街角的公共厕所。女厕有两个隔间,她进了最里面那个,锁门。
心里默念:“存入。”眼前一晃。所有东西消失。她开门出来,背包轻了。手机震了一下,银行短信:【您尾号7812的账户支出2386元,当前余额.53元】她看完把手机放回兜里,抬头看天。云压得很低,像是要下雨。她拉高领子,迈步往前走。
五金店在两条街外,蓝色遮阳棚,远远就能看见。她加快脚步,路上人多了起来。一个男人骑电动车逆行,差点撞上她。她侧身避开,对方骂了一句,她没回头。十字路口等红灯,左边女人抱着暖手宝,右边男人低头刷手机。屏幕亮着,新闻标题是《多地出现异常天气,专家称暂无危险》。
绿灯亮,人群往前涌。她跟着过马路,一辆快递三轮车驶过,环卫工在扫落叶。远处学校传来铃声,应该是课间操时间。她转了个弯,五金店的蓝色遮阳棚出现在前方拐角。她抬起脚,跨上台阶。遮阳棚下站着两个男人,正在抽烟。其中一个抬头看了她一眼,烟夹在指间。她从两人中间穿过,推开玻璃门。
店里灯光亮着,货架排得密。防潮垫挂在左侧墙上,睡袋堆在角落塑料箱里。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防潮垫材质,厚度够。撕开包装看了一眼,内层是铝膜,合格,拿三卷。睡袋看了两个款式,一个加厚棉絮,一个充绒。她选充绒的,这种更轻,保暖更好。拿两个,一大一小。
又去工具区拿了两把多功能军铲,折叠式,带锯齿。结账时,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穿着蓝色围裙。“买这么多?”“家里要用。”“搬家?”“备着。”女孩没再问,扫码开始。防潮垫三卷,睡袋两个,军铲两把。总价一千六百七十四元,她刷卡,拔卡,拿出发票折好收起。
出门时风把遮阳棚吹得晃了一下,她把包背好,看向加油站方向。油还没加。但发电机已经存进仓库,燃料类必须尽快搞定。她迈步往前走,加油站门口排了长队。七八辆车等着,司机坐在车里抽烟。有人下车走动,来回踱步。穿皮夹克的男人站在路边打电话,声音很大:“必须加满!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加油!”旁边人应和:“就是,宁可多存也不冒险。”
苏晴扫了一眼,记下情况。她没排队,现在不去。药和食物都齐了,但燃料和保暖才是接下来的重点。她转身离开加油站,朝小区方向走。路过超市,门口已经没人排队。玻璃门关着,里面灯光暗了一半。
她没停留,走到绿化带小路,绕到发电机藏身处。东西还在,机油桶没被动过。她把防潮垫、睡袋、军铲“存入”仓库,背包再次变轻。抬头看公寓楼,她的房间在六楼,窗户拉着窗帘。她没回家,还有事要做。
公交站牌下站着几个人,她走过去拿出手机查地图。城东有个大型仓储超市,平时不对外零售,但支持现金批量采购。前世她在末日第三天去过,那时已经抢空。现在还有时间,她记下地址。手机电量剩百分之二十三,她关掉屏幕放回兜里。风从背后吹来,把她的帽子掀了一下。她伸手按住,脚步没停。她走进小区大门,保安坐在岗亭里,低头玩手机。她径直走过,刷卡进单元。电梯到了六楼,走廊安静。她走到门前,掏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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