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苏晴走出。她没有看镜子里的自己,也没有停下脚步。手从胸前移开,报警器按钮被轻轻压回原位。走廊灯光稳定,地面干净,没有任何脚印或异物。
她走到家门口,刷卡开门,屋内安静。窗帘拉着,红外报警器绿灯闪烁,显示未触发。她进门后立刻反锁三道锁,拉上门链。背包放在地上,先摸战术刀确认在腰侧,再把甩棍从包里取出,放在鞋柜最上层,伸手就能拿到。
羽绒服挂好。她走向客厅角落的白板。上面贴着一张A4纸,写着食物、水、药品、燃料、工具五栏。她拿起红笔,在“电力保障”和“水源储备”后面画了两个星号,写下“优先级↑”。
手机亮起,她点开天气APP,本地新闻页面刷新三次,没有异常消息。她关掉屏幕,知道这种事不会公开说。真正的变化都在人眼里,在街上,在声音里。
楼道传来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她走到门边,耳朵贴上门板。是邻居阿姨和三楼王婶在聊天,她打开门。邻居阿姨提着菜篮子,看见她愣了一下。“小苏啊,你在家呢?”“外面说什么?”苏晴问。
“社区广播你没听见?”邻居阿姨叹气,“说要检修线路,可能停水停电几天,让大家都准备着。”王婶点头:“我儿子刚打电话,让我赶紧买水囤着。”苏晴皱眉:“什么时候开始?”“没说具体时间,就说是近期。”邻居阿姨拍拍她手臂,“你一个人住,真断了电可怎么办?冰箱里的东西都要坏。”
“我知道了。”苏晴点头,“谢谢提醒。”说完关门,动作快但不急。锁好每一道锁,才转身走回屋里。她站在原地没动,这不是检修,这是电网崩溃的前兆。前世这个时候,城市还在运转,但地下设施已经开始瘫痪。七十二小时后,第一波断电范围扩大到整个城区。她拉开窗帘一角,阳光照进来。街道正常。行人走路,车在开。超市门口有人排队买菜,表面平静。但她知道底层已经在裂。她去阳台,发电机靠墙放着,油桶用黑布盖着。她掀开布检查柴油存量,密封完好。八十多升,说明书她昨晚看过,低负载能撑十二小时,不够用。
她蹲下把油桶搬到角落,空出位置放备用设备。心里算:最多支持四次满负荷发电。必须省电。厨房与冰箱开着,冷冻层还满。她拿出所有冰袋,放进保温箱。决定今晚就开始减少制冷,易腐品优先吃掉,牛奶、鸡蛋、肉类列成清单,贴在冰箱门上。
她打开橱柜,瓶装水清点一遍。三十六瓶,每瓶550毫升。四桶大桶水,每桶18.9升。总共有七十多升水,喝的话够一周,洗漱、清洁撑不了三天。净水设备在另一个柜子里,两套反渗透滤芯未拆封。紫外线消毒笔充好电,放在专用盒里。这些能用,但需要电源。一旦停电,只能靠手动泵过滤。
她进书房,翻开笔记本。写:- 可饮用水:75升(含净化能力)- 发电机续航:≤12小时/次- 柴油储备:80L → 最大发电时长约96小时- 净水设备:完整可用
写完合上本子,结论清楚。短期能活,长期不行,必须补水源和燃料。她打开电脑,调出地图。标记附近三家大型商超,两家有批发水区。药店也标上,看有没有净水滤芯库存。加油站位置不变,但不能再等队伍排过去,太慢。回忆今天路上看到的情况,已经有人推车大量采购泡面和水。恐慌在涨,明天一定会抢购。
她写下计划:- 明日清晨六点前出发(避开人流)- 目标:至少采购100升饮用水(含大桶装)- 同步查看净水器滤芯库存- 带双肩包 折叠推车(衣柜顶上)- 武器配置不变,加防狼喷雾随身
闹钟设为5:30,她起身去卧室从仓库取出两包压缩饼干和一罐牛肉。加热器插电,五分钟完成。坐餐桌吃饭,全程盯着窗外。楼下没有可疑车辆,没人蹲守。吃完清洗碗筷,动作轻。水开得小,节约用水意识已经启动。她去阳台最后巡视一次,天快黑了。路灯亮起,几户人家开了灯。空气安静,她知道这是最后几个小时的平静。
回到屋里,她把强光手电拿出来测试。电量满格。又检查电击手电,甩棍卡扣牢固。报警器重新别在胸前内袋,拇指穿过布料能摸到按钮。她坐在床沿,手里握着手电,眼睛看着天花板。全能仓库凌晨刷新,她等那一刻。只要系统更新她就能把新物资存进去,也能取出更多水和燃料。但现在不能动,必须等到午夜。
手机震动,一条短信弹出。“你真的以为你能守住这些东西?”陌生号码,她看完删掉。不会,也不怕。这种话她听多了,从前世到今生想抢的人总会冒出来,但她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拿走一切的苏晴。
她把手电放在枕头下,躺下闭眼,但没睡。她在脑子里过明天的路线,几点出门,走哪条路,进哪家超市,买多少水,怎么运回来,每一个环节都想过两遍。门外传来钥匙声,她睁开眼坐起来。不是她家的钥匙声,是隔壁。她没动继续躺着,耳朵听着。
脚步声走过,关门。她松一口气,重新躺下。时间一点一点走,她不看表,也不翻身。身体放松,脑子清醒。全能仓库刷新前半小时她会起来,到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取水。一百二十升纯净水,十组滤芯,五桶柴油。全部存进现实空间,然后睡觉。等天亮出发,她知道明天会很难。但她也知道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她的命,窗外夜色变深。
楼下的灯一盏盏灭了,她躺在床上,手指搭在甩棍柄上。突然手机又震,她拿起来,还是那个号码,“我们就在你楼下。”她坐起来看向窗台,风把窗帘吹起一角,外面什么都没有。她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滑动准备删除,这时听见楼下电动车发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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