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呢?”
苏云书手里还拿着未缝完的新衣,指尖的针线轻轻一顿,抬头时眼里亮晶晶的,带着几分孩子般的期待。
顾青禾看着她那副专注又认真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
那日写到孙悟空学成归山,她便暂时搁笔了,打算等先交给沈怀舟探探市面上的反响,再定是否连载。
但苏云书知道没有完结后,便渴望的看着她,想知道后面的剧情,顾青禾便干脆口述后面的故事。
不过,比起白日里,她其实更爱在夜间讲。
可以将人抱在怀里,软软糯糯的一个,讲到关键处故意停顿,便能收获怀中人不满的轻蹭,乃至主动送上来的、带着催促意味的亲昵。
白日里的苏云书到底脸皮薄,极少主动贴靠,更别说亲吻了。
既然没有夜色掩护,这福利嘛,便只能靠自己谋取了。
她笑着凑到苏云书面前,将自己的侧脸递了过去,意图不言自明。
苏云书脸颊微赧,眸光飞快地扫向四周,确认连动物都没有后,才迅速又轻柔地将一片温软印上她的脸颊。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惊散了满室旖旎。苏云书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向后一缩,轻轻推开了顾青禾。
顾青禾心下惋惜,伸手捏了捏她瞬间泛红发热的脸颊,这才起身去应门。
门外,又是村长那张写满焦急的脸。“青禾啊,快,快些!县令大人又派人来寻你了!”
顾青禾心头猛地一跳,一个清晰的念头骤然闪现。
她匆忙安抚了村长两句,关上门转身,一把抓住苏云书的手,声音里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姐姐,县令找我,定是为了土炕之事!”她眼眸发亮,“我们收拾一下,立刻去县城!”
苏云书闻言,眼中也瞬间绽开欣喜的光彩,用力点头。
顾青禾快步收拾着东西,目光掠过箱笼时,动作微微一顿,闪过一丝犹豫。
随即,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苏云书那张至关重要的卖身契,连同自己的户籍文书一起,贴身收好。
万一……万一真的能借此机会为姐姐脱去贱籍,最好当场就能修改好。说不定,还能顺势将两人的婚契在官府落定。
两人再次坐上驴车,朝着县城方向驶去。蹄声嘚嘚,车轮辘辘,心境却与上一次前来时截然不同。
那时前途未卜,心怀忐忑;而这一次,顾青禾心中装的,是隐秘而炽热的期望,仿佛能看到崭新的生活正在前路徐徐展开。
顾青禾赶着驴车,熟练地在县衙门前停稳。她照例仔细嘱咐了苏云书几句,这才深吸一口气,独自转身走进那扇威严的大门。
在差役的引领下,她再次来到那间熟悉的签押房。通报后,她低头趋步入内,躬身行礼。
“草民顾青禾,拜见县令大人。”
上方传来林县令温和的让她起身的声音。顾青禾抬起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满是期盼的眼神望了过去。
林县令没有多言,只是含笑指着桌案上一个木箱,示意她打开。
顾青禾心下一动,激动地走上前掀开箱盖,里面是白花花、整整齐齐的一整箱银子。
“顾青禾,朝廷嘉奖已到。”林县令的声音带着褒奖,“盛赞你献上的‘顾氏暖炕’法于国有利,特赏赐白银一百两。”
整整一百两。
顾青禾的目光落在银锭上,心头却莫名地沉了下去。
她本该狂喜的,可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却抢先涌了上来。她执拗地抬起头,再次望向县令,眼神里是未曾熄灭的、最后的火光。
林县令被她这对着银子都难掩失望的模样逗笑了,自然知道她真正想听的是什么。
她不再逗她,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手令,语气转为郑重:
“至于你娘子苏云书恢复良籍一事,朝廷也已特批允准了。”
看着顾青禾瞬间亮起来的眼眸和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嘴唇,林县令将手令递到她面前。
“这是本官的手令。出了这签押房,往东廊走去,见到门上悬有 ‘户房’ 牌子的便是。进去后,寻一位钱书吏,他专司本县户籍、田宅之事。你带着你娘子和她的的卖身契,将手令交予他,他自会为你办理,在 ‘奴籍册’ 上除名,并于 ‘良籍册’ 上为你家娘子录名入户。”
顾青禾伸出微微发颤的手,郑重地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纸。
她的心跳得像战场上的鼓点,密集地敲击着胸腔,满溢的感激与激动让她几乎窒息。她抬头看向县令,语无伦次地道谢。
林县令瞧她这副魂早已飞走的样子,笑着挥了挥手放她出去。顾青禾再次深深一揖,转身往门口走去。
“诶。”林县令喊住她,指着桌上的木箱道:“你的银子不要了?”
顾青禾尴尬的笑了笑,反身回来拿上木盒,再次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外,她旋即像只出笼的雀鸟般,飞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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