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禾将驴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分门别类的归置好,一转头发现苏云书已经将衣裳放进木盆里了,她笑了笑,伸手拿过来,“给我吧,姐姐,我去洗了。”
“青禾,我也想去,我们一起去吧。”苏云书靠近过来,捏住了顾青禾的衣角。“不行哦,你的身体还没好呢。”顾青禾笑眯眯的拒绝了。“求你了......妻主。”苏云书满眼渴望,她真的想要帮点忙。
顾青禾听见那声“妻主”,整个人怔了怔。那一瞬间,连晚风似乎都停了片刻。
她低头看去,只见苏云书正轻轻拽着她的衣角,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请求与一抹不安。那两个字落在耳边,带着几分生涩,却也温柔得让人心尖发烫。
“你……你呀,”顾青禾轻咳一声,耳尖一点点红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别过脸去,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住那抹笑,“成天学这些,谁教你的啊?”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两个字从姐姐口中说出,怎么威力这么大。
苏云书见她害羞,反倒低低笑出声来,声音轻软:“那妻主同意我去了吗?”
顾青禾瞪了她一眼,明明想装作凶一点,偏偏那双眼里全是笑意:“唉,真拿你没办法,去就去吧。要是又受凉,我可要让许大夫再给你开三副药!”
到了河边,晚秋的水有些微微凉,顾青禾不舍得让她的手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只将洗好的衣服让她漂洗一遍。河水里有鱼游过来,又在水波晃动中游走。将衣服都洗好,顾青禾拉过苏云书冰凉的手搓了搓,又放在怀里捂了一会儿,确定变得暖和一点了才放开。
往回走的路上,远处传来一阵说笑声,几个人从村里往这边走着,应该是约伴去山上捡柴的。
“哟,这不是顾青禾和她那奴……咳,娘子嘛?”一个汉子见了她们,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笑:“一起去河边洗衣裳,可真勤快啊。青禾,看来你家那位是舍不得你一个人干活喽。”
几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点刻意的打趣。
顾青禾听着,只是淡淡一笑,“我娘子身体好了点,想出来走走,我也乐得有人作伴。”
说完,她顺手将木盆往怀里挪了挪,挡在苏云书面前,神情自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意。
那几人见她神色平静,也笑着打了个哈哈:“这感情好是好事,我们可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顾青禾的笑依旧温和,却让人再也接不下话。
等人走远,顾青禾才轻轻吐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苏云书垂着眼,睫毛在太阳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情绪。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便抬起头来,眼神干净而柔软,里面满是依赖与信任。那一瞬间,顾青禾心头一软,伸手牵住她的手,轻轻一握。
“走吧,姐姐,回家了。”
两人的手在空中交叠,顾青禾低头看着她的侧影,心里却慢慢沉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只要勤快点、踏实过日子,在这个小村子里也能有一份安稳的生活——她可以上山打猎,种些菜,养几只鸡,等攒够了钱,就盖间更结实的屋子。
但是刚刚那几个人的打趣忽然让她意识到这里的八卦传的飞快,村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娘子是她买来的奴隶,他们会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嘲讽她。而她,不能时时守在苏云书身边,总会有人趁着她不在时,用那些话去伤她,没有人会想和她用心相处。
想到这里,顾青禾垂下眼,神情一点点变得坚定。
……不能留在这儿了。
也许该走远一点,去县城,甚至府城。那里人多,消息杂,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娘子的出身,她们可以去那里开始新生活。
不过,银钱还不够啊。
去外头生活,哪怕先租个小院子,也要花上不少银子。“等过完这个冬天吧。”她在心底对自己说,“等姐姐身子完全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旁那纤细的身影,乖乖的跟在她身边一步步走着。
顾青禾嘴角不由轻轻弯起,心底那股压着的闷气也散了些。
“姐姐,”她轻声唤了唤,“等到明年春天,我们搬去县城里,好不好?那边有热闹的街市,有好吃的点心,你还能绣花卖钱呢。”
苏云书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想到什么,眼眶微微红了。
她抱住顾青禾,“只要和你在一起,哪儿都好。”
顾青禾被她这一句话弄得心里一软,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回到家里,晾好衣服,和苏云书抱着腻歪了会儿。
顾青禾便把母鸡从笼子里抱出来,利落地处理干净,去毛、开膛、掏出内脏,又仔细洗净,连里头的血水都不放过。她用刀在鸡腿根轻轻划了两下,好让炖的时候更入味。
她在锅里先烧了一锅热水,把鸡放进去焯去血沫。滚水翻腾的时候,白沫浮起,她拿竹勺一点一点撇干净,直到汤水清澈,才将鸡捞出,放在竹篮里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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