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我就把他送回老家去。”
叶东方暗自摇头。
陈江河那身单薄的衣裳他看在眼里。
农场再困难的人家,也没这样对待孩子的。
但作为外人,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告辞离开。
刚走到土房附近,就听见牛棚方向传来喧哗声。
两盏煤油灯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叶东方心头一紧,抓起手电就冲了过去。
只见一位老教授正和一个男子扭打在一起。
那人为了脱身,竟一口咬在老人脖子上。
叶东方眼神一冷,箭步上前将那人制住,抬腿就是一脚。
顾教授,您没事吧?
转身查看时,叶东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老人脖子上赫然两排血洞,鲜血正不断渗出。
其他教授闻声赶来,见状大惊:
老顾!这是怎么了?
快拿水来!先止血!
顾教授忍痛解释:
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往牛棚钻。”
我追上去想问问,结果他上来就打,还咬人...
叶东方迅速取出药品为老人处理伤口。
这时宋运萍等人也赶了过来。
叶东方立即喊道:
小辉,快去请场长和支书!
不多时,娄耀平和老支书匆匆赶到。
看到顾教授的伤势,两人脸色骤变。
人呢?娄场长厉声问道。
叶东方指向雪堆:
在那儿,可能下手重了些。”
他走过去将人拖出,暗中撤去符咒又补了一拳。
那人顿时蜷缩着咳嗽起来。
当灯光照在那人脸上时,娄耀平勃然大怒:
贾梗!你半夜来牛棚做什么?!
棒梗面对众人质问,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就是出来散步...
娄耀平怒不可遏,上前就是两记耳光:
你把我当傻子糊弄?!
棒梗被打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场长会直接动手。
春耕时节被耽搁,夏粮收成必定锐减,农场千余口人的口粮眼看就要断顿。
娄耀平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棒梗生吞活剥。
小叶,快去看看牲口可有损伤?
见叶东方已麻利地为顾教授处理好伤口,老支书连声催促。
叶东方应声钻进牛棚仔细巡查。
因下放干部增多,原本七间牛棚扩建至十二间,五间住人,七间养牛。
他前前后后查了个遍,却未发现任何异样——牛群安好,棚内物件齐全,连根草料都没少。
到底来作甚?再不说实话,老子这就把你扭送劳改队!娄耀平浑身发抖,眼中凶光毕露。
棒梗这才慌了神,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我招!我就是...想来偷粪!
天寒地冻的,拾不着粪交不了差,口粮要减半啊!他攥着雪块的手青筋暴起,羞愤得恨不得钻地缝。
众人闻言皆默。
谁能想到这厮半夜摸黑,竟是为偷牛粪?
很快有老教授在雪堆里翻出个粪篓,坐实了这番说辞。
娄耀平气得五官扭曲,众人更是面露鄙夷。
叶家兄妹臊得慌,生怕被当作同类。
老支书摆摆手,让娄耀平将人押回知青院发落。
叶东方转身查看顾教授伤势,取出自制金疮药递给老夫人:每日换药,若发热速来寻我。”
安顿完毕正要归家,却见陈江河端坐在屋内。
听闻其遭遇,叶明珠拍案而起:往后你就是我亲弟!
周晓白也来凑热闹,嚷着要效仿《天龙八部》结义。
眼看三个小年轻真要歃血为盟,叶东方急忙拦下:饮酒立誓足矣!
气氛正热,谁还在乎那点血?
陈江河毫不领情,扯着嗓子喊:
怕什么!不就是划一刀!
叶东方一时语塞。
他本想说书只为给枯燥的生活添些趣味。
近来效果确实不错,农场里欢声笑语多了,大伙儿聊的都是江湖轶事,连邻里纠纷都少了。
可望着妹妹和周晓白拉着陈江河郑重其事要结拜的模样,叶东方突然怀疑起自己开说书摊的决定。
他不确定自己年少时是否也这般热血上头,但眼前三人 ** 澎湃的样子,只让他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偏偏觉得难为情的似乎只有他,那三人却一个比一个认真。
就在叶东方愣神时,三人已冲向后院竹林,扑通跪在雪地里。
找不到刀,便抄起剪刀,捧着酒碗立誓:
我周晓白。”
我叶明珠。”
我陈江河。”
今日结为异姓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誓言掷地有声,轮到割指滴血时却卡了壳——剪刀太钝,划了半天不见血。
噗嗤——
叶东方实在没憋住笑,见三人怒目而视,连忙举手告饶。
平 ** 绝不会笑场,可这场景实在滑稽。
要是能拍下来,等他们成家时在婚宴上循环播放该多好!
尝试几次未果,三人面露窘色。
叶东方这才摆出兄长架势,取出银针在三人指尖各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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