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您要问香影什么?”
香影低下头,怯怯懦懦地说着,语气听着似乎有些无辜:“香影可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还没问呢,你这么急着否定,难道心里有鬼?”
“请姑娘明鉴,奴婢一直忠心事主,从不敢做出格的事!”
“这个我明白。”
苏雪翎听着香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故作赞同地点点头:“你是大嫂的陪嫁丫环,自然最忠心。”
“你这手,也是伺候主子的时候伤到的吧?”
苏雪翎抬起香影的手腕,盯着那块膏药细细看了片刻,随后还凑近嗅了嗅。
一抹杜若的辛香从其手腕挥发而出,只不过许是时间较久了,味道不甚浓郁。
就如同留在玉佩上的那缕浅浅的味道,虽混淆在香粉中,却依旧能被她灵敏的鼻子捕捉到。
“姑娘,奴婢的伤......有问题吗?”
“哦没有,我就是看看而已。”
苏雪翎松开手,悠悠转身坐回榻上。
等坐定后,她悠悠抬手,一面嗅着指尖遗留的杜若辛香,一面望着香影,语气十分平静:“我病重那日,恍惚中瞥见面前有个人,那人在我周围晃动,其手间隐约还能见到一抹白布的光影。”
“现在想来,终于明白了。”
“香影,那日那个人,就是你,对吗?”
香影惊愕地双眸放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她毕竟是府中的大丫环,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
只见她努力定住心神,随后压低语调,好掩饰自己的心虚:“姑娘,奴婢前几日的确奉少夫人的命来过,是给您送衣服和汤药的。”
“哦,原来是这样......”
苏雪翎听了亦是面不改色道:“那真是辛苦你了,当时你的手受伤,还要亲自到床前照顾我。”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苏雪翎话锋一转:“你既然只是来送物的,可为何最后要拿走我的玉佩呢?”
“!!!”
香影一听此言,瞬间吓得双腿发软,倏地就跪在了地上:“姑娘,您......您在说什么啊,奴婢......奴婢根本没拿您的玉佩啊!”
“事到如今,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苏雪翎嘴角微微勾起,举起药房的账目:“这几日,杜若这味药你们三人都支取过。”
“但其余两人都是内服,只有你是外敷在手上。”
“而玉佩上,除了胭脂的香味,其中还掺杂了一丝杜若的气味,杜若药性与暖宫培元汤相克,所以不可能是大嫂留下的。”
“并且,玉佩上的杜若辛香至今犹在,说明偷玉佩之人不是只拿了片刻,而是将玉佩藏在手中握了许久。”
“综上来看,偷玉佩之人不是你还能有谁呢?”
苏雪翎身体还虚弱,这会儿一股脑说了这么多话,还真有些遭不住,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
“雪翎啊,不要激动,身体要紧。”
邱月吟见苏雪翎身子直打晃,根本没心思喝茶了,她连忙跑过去将苏雪翎扶上床榻。
随后转头看向跪在地上冥顽不灵的香影,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别废话,就说是不是你拿的!”
“回夫人,恕奴婢直言,姑娘并不是医者,那玉佩上的气味混杂,她说有杜若便有吗?”
“各位主子若执意要栽赃奴婢,奴婢也只好当这个替死鬼,谁让奴婢出身卑微呢。”
一席话说的,倒像是将军府欺压奴仆,蛮不讲理了。
“呵,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苏雪翎半卧在床,见香影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都被气笑了:“紫桃,去叫王大夫,既然不相信我懂医理,那就让他来看看这玉佩到底有没有问题!”
“是姑娘。”
香影听了这话,紧抿的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身体也开始不住地颤抖。
但过程中,她始终未发一言,更没有求饶的意思。
看那样子,像是铁了心认定苏雪翎在胡说。
毕竟那玉佩放在胭脂盒里一天一夜,就算其上有杜若的味道,也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再加上胭脂味道浓烈,怎么可能还会被发现。
想到这点,香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表情也有所放松。
直到王大夫迈着不利索的腿脚走进屋中,拿着玉佩若有所思了半天时,香影的心又再次提了上来。
只见王大夫皱着鼻尖拿着玉佩前后左右嗅了个遍,最后还被香粉刺激到,“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喷嚏。
片刻后,他揉了揉鼻子终于将玉佩放下了。
“王大夫,您可发现了什么?”
“回大小姐,这玉佩上虽然胭脂味道浓烈,但老夫从中却嗅到了一丝草药的味道。”
“就像......”
“就像什么?”
“就好像......是杜若留下的那种味道。”
王大夫如实说道:“因为杜若的味道实在特别,且一旦沾染不易散去,老夫才能嗅出来,否则换成别的草药,应早就被胭脂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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