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翎,你身体还没好呢,不要瞎掺和!”
邱月吟眼看苏雪翎又要跳下床,赶忙将其按回去,并随口应付了句:“你只管好好养病,其余的都不要管。”
说罢,她转过头继续看向肖慧君与苏义文,正要开口之时却被苏雪翎忽地打断。
“等一下娘!”
只见苏雪翎“噌”地一下又起来了:“如果没将事情调查清楚就贸然定大嫂的罪,雪翎实在难以心安,更不可能养好病。”
“雪翎,听娘的不要胡闹,快回床上去!”
“雪翎,快给为父躺好!”
二老见苏雪翎跟个泼猴一般上蹿下跳,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念起了紧箍咒。
而不远处正泫然欲泣的肖慧君,见苏雪翎竟然会为自己说话,雾蒙蒙的双眸忽地一闪,望向苏雪翎的眼神带有一丝意外与疑惑。
在她的印象里,苏雪翎一直以来都是任性又嚣张的金贵嫡女。
即便将军府其他子女如何优秀,苏雪翎如何草包废物,爹娘都始终更偏爱苏雪翎一些。
她俩之间那些过往风波就不说了,单看此时此刻,苏雪翎的言行举止,竟与过去大相径庭。
一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做派,十分像被人夺了魂......
这惊人的转变,令肖慧君着实诧异。
她望着苏雪翎的方向渐渐走神,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此时的尴尬处境。
但她身侧的苏义文却异常清醒。
只见他满脸忿忿不平,护妻心切地忽然开口道:“娘,雪翎说的有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邱月吟面前,据理力争道:“这些年来,慧君一直操持东院内外大小琐事,任劳任怨,身心交瘁。”
“倘若就凭一枚玉佩就判定慧君有害人之心,儿子实在不能苟同。”
“儿子在刑部任职多年,对人心可以险恶到何地步再清楚不过,所以,证据越是浅显明了,真相反而越隐匿,不易察觉。”
邱月吟听了苏义文条理清晰的言语,面色倏地一滞。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是有些武断了。
但这也不能怪她,苏雪翎忽然病倒在东院,她的心情本来就沉到了谷底。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差点让苏雪翎药石无医,试问天下哪个当娘的,遇到这情况不会心如刀割呢。
但放眼整个奉京大大小小的府邸,谁家后宅还没个奴仆算计主子的轶闻。
况且将军府的丫环小厮也不在少数,各个院里的人多了,手眼就杂了——
倘若真的是府里某些有心之人所为,而她又这样草率地定了肖慧君的罪,岂不是正中那人下怀。
一朝得手,后续胆子就更加大了......
“义文,你说得对,是娘刚刚太心急,忽略了这些细节。”
邱月吟越想越后怕,不由得抚了抚胸口,随后语气缓和道:“既然义文和雪翎都觉得此事有蹊跷,那便再仔细查查吧。”
“老头子,你觉得呢?”
苏明琛起初满心为苏雪翎的身体着急。如今苏雪翎的病情平稳了,这会儿他脑袋空空,活像个甩手掌柜,任由邱月吟说啥是啥。
“呃,我也没啥想法,全凭夫人做主吧。”
“好,义文,那你就把东院所有丫环与小厮都召集到这里,为娘要亲自问话!”
“好的娘。”
“大哥,等一下!”
苏雪翎忽然大喝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又从床上弹起来,声音似乎较之前恢复了些气力:“这样找既累人又费时间,雪翎倒有个法子,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大哥何不试试?”
“哦?什么办法?”
苏义文一听,脚步忽然停下,明显是被苏雪翎的话吸引了:“你且说来听听。”
苏雪翎见苏义文这回竟然愿意洗耳恭听,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大哥,雪翎方才发现,这玉佩上带有浓重的蔷薇胭脂的香气,敢问大哥,这可是大嫂平日常用的胭脂?”
“呃,胭脂么......”
苏义文对女子的胭脂水粉不甚了解,他犹豫了片刻后转而看向一旁的肖慧君。
肖慧君与他对视了一瞬,随后接过话茬:“是的,一直以来我只用这一种胭脂。”
“那大嫂可有长期服用汤药?”
“呃,有的......”
说到汤药,肖慧君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曾经,苏雪翎害她摔倒滑胎,那一天到现在都记忆深刻。
当时她瘫倒在苏义文怀中,鲜血横流,意识模糊。
其间隐约听到大夫叹了口气:“少夫人只怕是气血双亏,伤及了根本,日后还需好生将养。”
“至于何时能再怀,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当时她听了两眼一黑,彻底昏死过去,唯留苏义文抱着她默默留下一行清泪......
肖慧君回过神,看了眼苏雪翎,神色复杂。
因为此事,她不是没怨恨过。
但转念一想,那时的苏雪翎终究也不过是个无知孩童,从小到大的教养令肖慧君即便再痛苦不堪,也难以将罪过完全放在稚嫩孩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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