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已交代铁磨头身亡之事,今日暂不表他,单说这阴阳眼的故事。”
“而要说阴阳眼,却不得不从胡八一的祖父——胡国华说起~~”
……………………
座中宾客听得入神,方知这其中人物关系竟如此盘根错节!
原来张先生此前几场话本并非各自独立,内里竟藏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众人兴致愈浓,个个屏息凝神,宛如学堂里专注的学子。
只听张玄续道:
“胡八一的祖父胡国华,祖上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户,鼎盛时曾在城里置下三条胡同相连的四十多间宅院,族 ** 过官宦、经过商,捐过前清的粮台、漕运帮办。”
“然古人云:富不过三代。”
“纵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败家子孙挥霍。”
“传到胡国华这一代,虽分家后仍够他一生衣食无忧,”
“偏他不走正道,沉迷赌局、福寿膏,将万贯家财败得干干净净。”
“此人年轻时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最后竟落得身无分文……”
听到此处,鹧鸪哨等人不禁纷纷将目光投向胡国华。
谁也没料到,那个贫苦的风水先生,以前竟然是家财万贯的富家老爷!
这身份变化也太悬殊了吧?
“都是往事了……嘿嘿……嘿嘿嘿……大家专心听书吧……”
胡国华被众人看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可哪儿有地洞可钻呢?
他只好强装笑脸,心里却羞愧无比,真想抽过去的自己几个耳光。
此时,张玄正讲起“胡国华用白纸扎了个假人,还结识了一位老鼠朋友”
的旧事。
“那年春节,胡国华扎纸人骗舅舅钱的事终于败露了。”
“舅舅气病交加,不出三天就去世了。”
“可胡国华满脑子只想着抽大烟当神仙,哪里顾得上这些。”
“有一回抽烟时,他看见一只像猫一样大的老鼠,竟也在贪婪地吸着烟气……”
“胡国华觉得有趣,觉得这老鼠是同道中友,就常和它一起抽。
有时犯瘾了,还硬撑着等老鼠来。”
“可惜好日子不长,败光家产的胡国华再也买不起烟土,只能叹气对老鼠说:
‘老鼠啊老鼠,今天我身无分文,买不了福寿膏,怕是没法再和你一起抽了。
’”
“谁知那老鼠听了,夜里竟叼来一块银元,第二天又叼来了三块!”
“从此它天天叼钱回来,胡国华反而衣食无忧了~”
听到这儿,在座的宾客个个惊讶不已,议论纷纷——
“假的吧……世上哪有这种事?老鼠能抽大烟,还听得懂人话?”
“鼠友:胡哥别慌,我偷银子养你~”
“哈哈哈,张先生是不是没东西讲了?编故事也得有点谱呀。”
“确实有点离奇了……包括前面扎纸人的那段……”
“没意思,能不能讲点贴近现实的?”
有人不信,自然也有人信,
很快,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说不可能?你们没见过就一定是假的?”
“俺是东北那旮旯的,听说那儿有‘狐黄白柳灰’五仙的传说~里头的灰仙,就是指老鼠成仙~”
“我觉得这只老鼠大概是吸了日月精华,通了灵性,所以能听懂人话,还偷钱养胡国华。”
内厅二层的包厢里,
对于老鼠是否真能听懂人话并协助偷窃,最清楚的莫过于当事人胡国华。
胡国华对此事予以肯定,并感慨道:
“鼠友是我此生难忘的兄弟,只可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所以,我立下家训传于子孙——凡是胡家后人,绝不可伤害鼠类一根汗毛。”
听他话到此处,鹧鸪哨与红姑娘大致也猜到鼠友结局并不圆满。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此时戏台上的张玄正讲道:
“村中有个叫王二杠子的无赖,觉得此事蹊跷——胡国华家徒四壁,又无生计,哪来银钱天天抽大烟?”
“一日趁胡国华外出,王二杠子溜进他家想探个究竟。”
“谁知竟见一只大老鼠卧在床上,他顺手将其丢入正烧着的水壶,打算等胡国华回来时戏弄一番。”
“就这样,鼠友丢了性命……”
“胡国华回家见鼠友遇害,悲愤难当,持刀连砍王二杠子十几刀。
此事后来传至一位军阀耳中,他认为胡国华为鼠报仇、有情有义,便封他做了副官。”
金算盘听得惊奇,哈哈一笑:
“妙啊!这姓胡的当真幸运,先是有老鼠供养他过了一段逍遥日子,老鼠死了,竟还能因此当上副官。”
“正是。”
了尘长老点头,“此乃佛家所言因果,想必是他前世所修福报,今生显现。”
“只是不知他随军阀南征北战,后来又怎么与阴阳眼师弟扯上关系?”
金算盘也觉不解,便继续听张玄往下说。
“月有圆缺,人有祸福。
胡国华追随的军阀势力本弱,不久便被另一路人马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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