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帮李宇春处理好伤口后,便没再多留,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平台营地。留下李宇春一人坐在沙滩上,看着掌心那贴得工整的止血贴,心情复杂难言。
另一边,李爱国机长带领的七人小队,在完成了与张三的交易后,士气大振。他们将那沉甸甸的八十斤熏肉妥善安置在临时营地,便迫不及待地投入到捕鱼工作中。
他们利用从飞机上带来的简易材料——拆下的电线、救生衣绑带,甚至有人贡献出了发圈和细网兜,勉强制作了几个简陋的捕鱼工具。剩下的时间,他们几乎都泡在了齐膝深的海水里,或是在礁石区仔细搜寻。
一天的忙碌下来,成果看似颇为丰硕。他们捕获了几十条海鱼,不过大多只有巴掌大小,勉强够每人分一两条。此外,还有不少躲在礁石缝里的螃蟹和附着在岩石上的贝类、海螺,也收获了满满一小堆。
“机长,看来这片海域确实比我们那边富饶多了!”宋大宝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和汗水,看着堆在一起的渔获,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虽然鱼小了点,但种类和数量都远超他们在东边海岸的努力。
“是啊,总算不用只靠那点熏肉撑着了。”老毕也松了口气,推了推眼镜,开始清点数量。
杨蜜和李宇春也参与了捕捞,杨蜜脚后跟贴着止血贴,感觉好了很多,动作也轻快了些。李宇春则依旧沉默,但干起活来毫不含糊,身手矫健地抓到了几只试图逃跑的螃蟹。
众人看着这一天的收获,心中都涌起一股“大丰收”的喜悦和希望。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在这里建立起一个新的、稳定的食物来源点。
……
与此同时,平台上的张三和陈雪儿也各自忙碌着。
张三对那四张飞机座椅打起了主意。“老是睡在地上铺干草,还是太潮了。”他打量着那几张轻便结实的座椅骨架和还算完好的布面,“得搞张床才行。”
说干就干。他抡起砍刀,去旁边的竹林里砍了几根粗壮的毛竹,拖回平台。利用座椅的金属骨架作为支撑和连接点,再用削好的竹片紧密排列,用坚韧的藤蔓牢牢固定,一张长约两米、宽约一米五的简易竹床骨架就初具雏形。最后,他将座椅上拆卸下来的布面垫子铺在竹片上,再盖上两张厚实的航空毛毯。
“搞定!”张三拍了拍手,看着这张虽然简陋,但绝对比睡地铺舒服无数倍的“大床”,满意地点点头,“今晚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而陈雪儿则一整天都专注于她的陶缸制作。她想要一个足够大的陶缸放在新建的洗澡房里储水。她耐心地揉捏着陶土,反复修整胚体的厚薄和形状,力求完美。直到下午太阳偏西,一个直径约半米、高度近七十厘米的大型陶缸胚子终于制作完成,表面光滑,形态匀称。
“张大哥,胚子做好了!”陈雪儿唤道。
张三闻声过来,看着那个硕大的陶缸胚子,赞道:“雪儿,手艺越来越好了!”他小心翼翼地和陈雪儿一起,将沉重的陶缸胚子抬起,稳稳地放入加大了的土窑中。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陈雪儿开始生火,控制着火候,准备进行漫长的烧制过程。
见雪儿这边一切顺利,张三便提着空了的捕鱼笼,走向海边,准备收取今天的收获。他来到下笼子的礁石区,轻松地将几个捕鱼笼提起。
笼子出水,里面的情景让他嘴角微扬。三条海鱼在笼中活蹦乱跳,挣扎着溅起水花。两条看起来就有七八斤重,鳞片在夕阳下闪着银光,而最后一条更是硕大,估摸着起码有十斤以上!
“不错不错,够吃了。”张三将鱼取出,重新给笼子放了饵料,再次沉入水中。
当他提着这三条令人艳羡的大鱼,优哉游哉地经过飞机营地众人临时驻扎的沙滩时,李爱国他们刚刚清点完自己一天的“丰硕”成果,正围在一起,脸上带着满足和讨论着如何处理这些小鱼和贝类。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张三手里提着的那三条大鱼。
尤其是那条超过十斤的大家伙,还在有力地扭动着身躯,与他们脚下那一堆巴掌大的小鱼和零散的螃蟹海螺形成了无比鲜明、甚至有些刺眼的对比。
喧闹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三手中的鱼上,然后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忙活一整天的收获。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之前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落差感所冲淡。
宋小宝张了张嘴,看着那条大鱼,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发出声音。
李爱国机长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复杂。
张三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瞬间变化的情绪,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找到了杨蜜和李宇春。他笑着走上前,将手中那条七八斤重的鱼递向杨蜜,另一条同样大小的则递给刚刚走过来的李宇春。
“喏,拿着,刚收上来的,新鲜。”他的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随手给了点小东西。
杨蜜和李宇春都愣住了,看着眼前这条比她们一天抓到所有鱼加起来还大的海鱼,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接。
“这……张先生,太贵重了……”杨蜜有些手足无措。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张三不由分说地将鱼塞到她们手里,然后晃了晃自己手里剩下的那条最大的鱼,对着众人笑了笑,“你们忙,我先回去了,雪儿还等着鱼下锅呢。”
说完,他提着那条象征着实力和差距的十斤大鱼,转身,步履轻松地朝着荆棘岩壁平台走去,留下飞机营地的七人,站在原地,看着杨蜜和李宇春手中那两条“巨无霸”,又看看自己脚下那堆“小不点”,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原本以为的大丰收,在张三随手送出的“日常收获”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生存资源的差距,在这一刻,以一种最直观、最残酷的方式,展露无遗,李爱国看着疲惫但兴奋的队员们,以及那堆熏肉和今天的海产,心中却无法轻松。
他们已经离开主营地两天了,留守的人还在饿着肚子等待。这片海域虽然比东边好,但与张三的差距如同天堑,短期内根本无法建立起稳定可靠的补给线。
深夜李爱快的把大家叫醒
“收拾东西,我们连夜返回。”他沉声下令。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机长的考量。没有异议,他们默默地将熏肉分成便于背负的大小,又将那些小鱼小蟹和贝类小心包裹好。
在朦胧的月色和星辉下,这支小小的队伍背负着生存的希望与沉重的现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让他们心情复杂的海滩,踏上了返回东边飞机营地的归途。
就在队伍即将没入丛林阴影的前一刻,杨蜜和李宇春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座隐匿在荆棘岩壁之上的平台。
杨蜜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与感激。那里有她脚伤时及时的关怀,有随手赠予的、足以让她和同伴饱餐数日的鲜鱼,更有一种她久违了的、近乎奢侈的安全感。
与飞机营地的挣扎和不确定相比,那个地方,以及那个人,仿佛是这个荒岛上唯一稳定而温暖的光源。
李宇春的眼神则更为复杂,倔强中混杂着一丝被看轻的不忿,但更深处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她想起那只笨拙却温柔地为她清理伤口的手,想起那张近在咫尺、带着坏笑却又在关键时刻可靠无比的脸。
“混蛋……”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可目光却无法从那片黑暗中可能存在的轮廓上移开。
两个女人的回眸,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却蕴含着截然不同的心绪,随着队伍一同消失在密林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