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你醒了!” 陈雪儿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她一直守在一旁,眼睛红肿。
“雪儿……”张三撑着想坐起来,手臂一用力,身体却异常轻快地直接挺立起来,几乎没感觉到往常醒来时的僵硬。“我……我这是晕了多久?”
“没多久,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陈雪儿见他动作利索,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心地问:“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像……没什么事。”
张三活动了一下脖颈,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感觉格外舒畅。他低头看了看手指上那个小小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就是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走吧,先回上面去,这下面潮气重。”
他像往常一样,走向靠在岩壁边的竹梯。这竹梯是用老竹做的,相当结实,也颇有分量。他习惯性地单手抓住梯子中间,准备像以前那样先用点力把它提起来一点,再调整角度架上去。
然而,这一次,他手臂刚刚发力,那沉重的竹梯竟像是突然失去了重量,被他轻飘飘地一下就提了起来,由于用力远超所需,竹梯猛地向上扬起,顶端“哐”地一声撞在了上方的岩石边缘,力道之大,让几片竹篾都崩裂开来。
张三愣住了,保持着提梯子的姿势,看着那兀自微微震颤的竹梯,一脸错愕。
“这……这梯子今天怎么这么轻?”
他喃喃自语,以为是自己在虚弱状态下产生了错觉。
陈雪儿也瞪大了眼睛:“张大哥,你的力气……”
“可能……可能是躺久了,有点手生。”
张三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你妹呀,我这咋地了,好像力量变大了?”
再次尝试,他这次更加小心,双手握住梯子,尝试着用更小的力气将它举起来。竹梯依旧显得很“轻”,但他控制着力道,总算有惊无险地将它架好了,只是动作看起来有些过于“轻柔”,与他平时干脆利落的风格不太一样。
“雪儿,你先上。”
他扶着梯子,对陈雪儿说。
陈雪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始攀爬。张三在下面习惯性地用手稳固梯脚。当他手掌按住竹竿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竹子的纹理和韧性,仿佛这竹子变得……更“脆弱”了?他不敢用力,只是虚扶着。
等陈雪儿上去后,张三也开始爬梯。他抓住竹竿,脚踩在横档上,微微一用力——身体“嗖”地一下就上升了两三个横档,远超平时的速度!他吓了一跳,赶紧放松力道,动作变得有些迟疑和缓慢,看起来笨手笨脚的。
“张大哥,你没事吧?”
平台上的陈雪儿看着他古怪的爬梯姿势,关切地问。
“没……没事!”
张三心里那种怪异感越来越强。他好不容易爬上平台,站稳后,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这短短几步爬梯比平时砍半天柴还耗费心神。
他想着去水潭边洗把脸,清醒一下。走到水潭边,他像平时一样,很自然地弯腰下去用手捧水。然而,这一次,他弯腰的速度和幅度似乎都超出了自己的预估,重心前移过快,眼看就要失去平衡——
“哎哟!”
他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挥舞手臂想保持平衡,结果脚下一滑,“噗通”一屁股坐进了水潭边的浅水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把旁边的陈雪儿裤脚都打湿了。
“张大哥!”
陈雪儿惊呼,赶紧伸手想去拉他。
张三坐在及膝深的水里,一脸的水珠,表情懵懵的。他刚才……只是想弯个腰啊?怎么就直接坐水里了?这身体的协调性好像出了点问题?
“张大哥!”
陈雪儿再次喊道,看他坐在水里发愣,以为他摔伤了,连忙弯腰伸手想去拉他起来,“快起来,水里凉!”
张三下意识地抬起手,握住了陈雪儿伸来的纤柔手腕。他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这身怪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该用多大力气,只是顺着陈雪儿拉他的力道,也想着借点力站起来,于是手腕便自然而然地、“小小地”用了点力往回一带。
“呀——!”
陈雪儿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从手腕传来,惊呼声刚出口,整个人就被这股蛮力扯得失去了平衡,脚步踉跄着向前扑去,随着身子180度转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摔坐进了水潭,整个p..p砸在了刚刚半坐起来的张三身上!
“唔!!!”
一声闷响,伴随着张三陡然瞪圆的眼睛和瞬间憋成猪肝色的脸。
陈雪儿摔下来的位置……实在是太巧了!正正地坐在了张三双腿的角平分线上!
那一瞬间,张三感觉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了“要害”!一股难以形容的、撕心裂肺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剧痛,如同海啸般从下半身直冲天灵盖!
“嗷呜————————————!!!!!”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猛地从张三喉咙里爆发出来,响彻了整个平台!他原本因为力量失控而有些茫然的表情瞬间扭曲,双手条件反射地捂住了惨遭重创的地方,身体像只被煮熟的虾米一样,猛地蜷缩起来,在水潭里痛苦地翻滚,溅起更大的水花。
“痛痛痛痛痛……要死了要死了……断了!断了!肯定断了!嗷呜——!”
他语无伦次地哀嚎着,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陈雪儿也完全懵了。她先是感觉自己被一股怪力拉倒,然后身下一软,紧接着就听到了张三那堪称惨绝人寰的叫声。她慌忙从他身上滚到一边,看着他在水里蜷缩成一团,痛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
“张大哥!张大哥你怎么了?我……我压到你哪里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焦急地带着哭腔问道,想伸手去扶他又不知道碰哪里好。
张三此刻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捂着那里,在水里一边倒吸凉气一边断续地呻吟:
“那里……我的……完了……碎了啊……雪儿你……你这下来的是……是会心一击啊……嗷……呜......嗷......呜.....”
陈雪儿一开始还没明白“蛋”是什么意思,但看他死死护住的部位,以及那痛苦到极点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过来,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又是羞窘又是担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对不起!张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小声地辩解着,声音越来越小。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足以让所有男性灵魂出窍的剧痛才稍微缓解了一些。张三瘫在水里,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他小心翼翼地、尝试性地动了动腿,感受到那两个还幸存。
“还……还好……好像……没...碎...还...在……”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但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估计得持续一阵子了。
陈雪儿看他终于能说话了,稍微松了口气,但脸上的红晕丝毫未退,低着头不敢看他。
张三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怕的模样,再回想刚才那离谱又剧痛的一幕,真是哭笑不得。
他瘫在水里,望着天空,悲愤地喃喃自语:“造孽啊……这该死的破力量……差点让老子提前告别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