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书妍兄妹二人顺着皇后这条线查探时,密信之事议定不过两个时辰,暗卫便神色慌张地闯入御书房,单膝跪地时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陛下,长公主,公主府地牢遭袭,苏文彦、秦风、晚晴三人,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救走了!”
沈书妍指尖猛地攥紧,方才压下的寒意再度翻涌,眼底寒光几乎要溢出来。地牢的暗室设在公主府最隐蔽的西北角,外围有暗卫布防,内里更是设了三道机关,寻常势力根本闯不进去,对方竟能悄无声息救人,显然是早有准备,甚至对公主府的布防了如指掌。
沈景渊拍案而起,龙颜震怒,周身气压低得吓人:“一群废物!连三个人都看不住!查!立刻去查救人的人是谁,往哪个方向逃了,沿途所有关卡全部封锁,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回来!”
暗卫领命匆匆退下,御书房内只剩兄妹二人的呼吸声,沉得令人窒息。沈书妍缓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眸色晦暗不明:“对方动作这么快,还敢在这个时候硬闯公主府救人,要么是算准了我们投鼠忌器,要么就是手里攥着足以抗衡朝廷的底牌,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投鼠忌器?”沈景渊冷笑一声,指节泛白的手按在桌沿,“他们以为朕是妹控,你是恋爱脑,就不敢动苏秦两家的家人,不敢查皇后外戚吗?简直痴心妄想!”他最清楚自家沈书妍的性子,夺嫡时能帮自己夺取皇位的妹妹,怎么可能真的是一无所知,只是有时候人自己不想探究,一叶障目而已!这一次看她眼里再没有那些懵懂就知道了!家国在前,儿女情长早已不值一提,所谓的“恋爱脑”,不过是对方误判了她的软肋。
沈书妍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苏文彦是邻国暗线,他的家人还在京城,按律本该株连,可对方偏偏敢救走他,要么是不在乎他家人的死活,要么是笃定我们为了稳住皇后和外戚,不敢动苏家。至于秦风,背后牵扯朝中势力,救他或许是为了灭口,免得他招出更多秘密,晚晴被胁迫,留着无用,救她大概率是为了掩人耳目,混淆我们的查探方向。”
“还有一种可能,”沈景渊补充道,语气凝重了几分,“对方故意救人,是想打乱我们顺藤摸瓜的计划,甚至想逼我们提前对皇后、秦风他们的家人动手,好杜绝他们后顾之忧,增加他们对大沈国的怨恨,彻底为他们所用,疯狂的报复大沈国!届时朝局动荡,宗亲猜忌,他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这手段比之前的算计更狠,也更急功近利。”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救人之事看似鲁莽,实则步步算计,既试探了他们的底线,又打乱了查探节奏,背后之人的野心与手段,远比他们预想的更难对付。
沈书妍指尖轻叩窗框,语气坚定:“既然对方想逼我们乱阵脚,我们偏要稳。苏文彦三人被救,短时间内必然不敢露面,他们的家人和关联之人,反倒成了破绽,我们暗中加紧审讯,同时继续盯着皇后身边的嬷嬷,秦文他们与外戚的往来也不能放松,只要盯紧这些线索,总能找到救人者的踪迹。”
沈景渊点头,神色渐渐平复,眼底只剩冷厉的决绝:“朕这就下令,让暗卫分两路行事,一路追查苏文彦三人的下落,一路深挖苏家、秦家及皇后外戚的关联,另外,驸马那边,也派专人盯着,他若真敢牵扯谋反之事,朕绝不会念及兄妹情分,饶他性命。”
暮色渐浓,御书房的烛火摇曳,映着兄妹二人坚定的身影。救人之事虽是变数,却也让他们更加确定,背后的势力已按捺不住,这场博弈已然升级。
沈书妍一直在思量,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么错综复杂?自己和皇兄好像进入了死胡同,好像怎么做都有可能是错,突然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和大哥想多了呢?但自己早已不是前世那般孤立无援,唯有沉住气,步步为营,接下来方能以不变应万变,将所有隐藏的敌人一一揪出,护得大沈江山安稳,也了却原主前世的所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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