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屋里的灯光变得昏暗,才咬着牙推开门。饭桌上摆着简单的青菜豆腐,母亲一边给他盛饭,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隔壁家小子考了班级前十,他爸妈奖励了新自行车”,父亲沉默地扒着饭,眼神里的期待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那一晚,陈默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只有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既然没法靠“偷”的机会进步,那就只能靠“抢”的羁绊。他想起以前蔡书妍看到流浪猫受伤都会掉眼泪,想起她总说“陈默你真好,每次都帮我”,一个阴暗的计划在他心里慢慢成型。
他托了校外认识的混混,给了对方五十块钱——那是他攒了半个月的早饭钱,让他们周五放学时在巷口堵住蔡书妍,不用真动手,只要把她吓得哭出来,再抢走她的书法字帖就行。而他,会“恰好”路过,冲上去“救”她,就算受点轻伤也没关系,只要能让蔡书妍重新依赖他,觉得“没有陈默不行”,一切就都值得。
周五下午,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陈默故意磨蹭到最后一个走,远远跟着蔡书妍往巷口走,看到那两个混混果然堵在了巷口,心里既紧张又窃喜。他攥紧藏在口袋里的美工刀——等会儿他要“不小心”被混混划伤手臂,这样看起来更真实。
可就在混混伸手去抢蔡书妍手里的字帖时,陈默还没来得及冲上去,就看见蔡书妍猛地后退一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防身用的金属笔——那是她上周特意买的,前世原主就是在这条巷子里被人抢了乐谱,吓得好几天不敢出门,最后还是靠陈默“护送”才敢上学。
“你们想干什么?”蔡书妍的声音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几分冷意,“这附近有监控,再往前走一步,我现在就报警。”
那两个混混本就是拿钱办事,没想着真惹麻烦,一听有监控,顿时犹豫了。陈默在后面急得冒汗,忍不住冲了出去,假装呵斥:“你们干什么!放开她!”
他一边喊,一边故意往混混身边凑,想趁着混乱用美工刀划自己一下,可没等他动手,其中一个混混以为他是来帮忙的,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少多管闲事!”
陈默没站稳,往后踉跄着撞在墙上,口袋里的美工刀“哐当”掉在地上,刀刃正好划破了他的裤腿,在小腿上划出一道血痕。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刚想装可怜喊“书妍救我”,却看见蔡书妍已经掏出了手机,对着混混和他,冷静地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那两个混混见状,吓得拔腿就跑,只留下陈默瘫在地上,小腿上的血顺着裤脚往下流,狼狈又难堪。他抬头看向蔡书妍,想挤出以前那种委屈的表情,却被她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陈默,”蔡书妍蹲下身,目光落在他掉在地上的美工刀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这把刀,是你的吧?”
陈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蔡书妍眼里的失望和厌恶,看着她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在避开什么脏东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绝望——他精心策划的“英雄救美”,最终变成了自食恶果的闹剧,不仅没能让蔡书妍重新依赖他,反而把自己的阴暗和算计,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陈默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蔡书妍转身离开的背影,小腿上的伤口还在疼,可心里的疼却更甚——他终于明白,有些路一旦走歪,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他试图用来“拿捏”蔡书妍的手段,最终只会像一团**的火焰,把自己烧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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