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指尖触到养魂木的刹那,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木身中央那团淡蓝色的魂雾轻轻晃动,隐约能看见少女眉眼的轮廓——正是原主叶书妍的魂魄。统子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叶书妍最后的叮嘱:“她以心头血为引,耗尽原主身躯的力量重启修仙梯,怕你们伤心,特意让我将原主魂魄交付,望你们能为她寻一具合适的肉身,让她真正活一次。”
墨渊的手猛地收紧,养魂木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眼眶却瞬间泛红。他想起陨仙岛上溯洄镜里原主孤苦的一生,想起灵犀谷禁地中那孩子忍着心口剧痛启动界门的模样,喉间哽咽得说不出话。墨尘站在一旁,看着父亲手中微微发光的养魂木,指尖攥得发白,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书妍她……到最后都还在替我们着想。”
“我们定要让她好好重生。”墨渊深吸一口气,将养魂木小心翼翼地收入特制的玉盒中,玉盒里铺着灵犀谷特有的软灵绒,能隔绝外界杂灵,护住脆弱的魂魄。他抬头看向墨尘,眼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灵犀谷秘典里记载过‘聚灵造躯术’,能借天地灵材为魂魄重塑肉身。只是所需材料极难寻——要去极北冰原挖‘万年冰髓’,去南海秘境求‘鲛珠泪’,还要去西域火山摘‘火莲心’,少一样都不行。”
墨尘立刻握紧腰间剑鞘,青色灵力在周身悄然萦绕,语气没有半分犹豫:“爹,您去哪,我就去哪。以前是书妍护着我们、护着修仙界,这次该换我们为她奔波了。”父子二人没有片刻耽搁,将灵犀谷的结界修复与修仙梯维护事务托付给几位信任的长老后,便带着装着养魂木的玉盒,踏上了寻材之路。
第一站是极北冰原。那里的寒风裹挟着冰刃,能冻僵修士的灵力脉络,墨渊与墨尘裹着用千年冰蚕丝织成的御寒法袍,在齐腰深的积雪里跋涉了半月。终于在一处深不见底的冰窟中找到了万年冰髓——那截泛着淡蓝光泽的冰柱藏在冰层最深处,寒气几乎能穿透法袍。墨尘主动上前,拔剑劈开层层坚冰,却不慎被冰髓的寒气冻伤手腕,鲜血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墨渊连忙上前为他渡入温养灵力,看着儿子手腕上的冻伤,声音发哑:“当年书妍在破庙里啃发霉的干粮,受的苦比这多太多了。”墨尘咬着牙点头,小心地将冰髓装入寒玉瓶中,眼底没有丝毫退缩。
接着是南海秘境。秘境深处的鲛人族群向来避世,从不与人类修士往来,甚至对靠近秘境的修士抱有敌意。墨渊父子在秘境入口的珊瑚礁旁守了整整三日,终于等到外出巡海的鲛人族长。当族长听闻他们是为了重启修仙梯的灵犀谷遗孤寻重塑肉身的材料,又听墨尘讲起叶书妍以自身为引、献祭原主身躯的过往后,沉默了许久,终是转身取出一枚莹白的鲛珠泪:“她护了这方天地的安宁,我鲛人族也该还这份情。这鲛珠泪能温养肉身肌理,让魂魄与新躯更好地相融。”
最后一站是西域火山。火山口的温度足以融化精铁,火莲心就长在岩浆中央的黑色岩石上,四周环绕着能灼烧魂魄的火灵。墨尘这次没让父亲上前,主动运转全身灵力护住心脉与灵海,纵身跃入翻滚的岩浆中。火灵像毒蛇般缠上他的四肢,灼烧感顺着灵力脉络蔓延全身,他却死死盯着岩石上那朵赤红的火莲,拼尽全力摘下火莲心。等他从岩浆中跃出时,身上的法袍已被烧得只剩残破的边角,手臂上满是深浅不一的烫伤。墨渊连忙上前用珍贵的疗伤灵药为他敷上,看着玉盒中三样集齐的灵材,浑浊的眼中终于泛起了希望的光。
回到灵犀谷后,父子二人按照秘典记载,在通天石旁设下聚灵阵——这里灵气最盛,又有修仙梯的纯净灵气加持,最适合施展造躯术。墨渊将万年冰髓、鲛珠泪、火莲心依次放入阵眼,墨尘则引动修仙梯的灵气,源源不断地灌入阵中。随着灵力渐盛,阵眼处渐渐凝聚出一道少女的身形:肌肤如雪般细腻,眉眼与原主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连发梢的弧度都透着熟悉的温柔。
墨渊小心翼翼地取出养魂木,将原主的魂魄轻轻送入新躯。淡蓝色的魂雾融入躯体的瞬间,少女的指尖微微动了动,随即缓缓睁开双眼——初醒时眼中还带着几分迷茫,可在看到墨渊与墨尘时,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瞬间泛起了光,轻声唤道:“爷爷,爹……”
墨渊再也忍不住,上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书妍,我们终于把你接回来了。”墨尘站在一旁,看着父亲与女儿重逢的模样,紧绷了许久的肩膀终于放松,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通天石旁,修仙梯洒下的暖光笼罩着三人,微风带着灵犀谷的草木清香拂过,这一次,原主叶书妍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了爷爷的疼爱、父亲的守护,终于能在这片她曾用生命守护过的天地里,好好地、安稳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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