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苍澜的剑停在半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急切:“墨尘,你先住手!你仔细看她,再感应她的气息——她根本不是沈秋晴!”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墨尘动作一滞。他猛地转头看向沈秋晴,眼中满是怀疑,周身的魔气竟不由自主地弱了几分。沈秋晴(秋霜)也愣住了,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苍澜趁机后退半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泛着微光的留影石,指尖灵力注入,石面上立刻映出几十年前的画面——青云宗的庭院里,一名眉眼温柔的女子正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垂泪,身旁站着一个与她容貌酷似的女子,正是如今的“沈秋晴”。
“这才是真正的沈秋晴。”叶苍澜的声音在空荡的地宫中回荡,“当年你在陨魔秘境失踪,宗门命牌碎裂,所有人都以为你已陨落。秋晴得知消息后,日夜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没过多久便郁结于心,身体日渐衰弱。她生下书妍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
留影石的画面流转,只见沈秋晴拉着妹妹秋霜的手,将襁褓中的叶书妍递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妹妹,我走后,你替我照顾好书妍。苍澜师兄为人正直,你若肯嫁给他,他定会护你们母女周全。只是……别告诉书妍真相,让她以为母亲一直都在。”
墨尘死死盯着留影石,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眼中的怨毒渐渐被震惊取代。他猛地转头看向秋霜,指尖凝聚起一缕魔气,却在靠近她时骤然停住——那气息里没有半分他记忆中沈秋晴的温婉灵力,反而带着一丝属于秋霜的、独特的清冷灵气。
“不可能……”墨尘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若她是秋霜,为何要顶着秋晴的名字?为何从不告诉我?”
“是秋晴的嘱托,也是我的决定。”叶苍澜叹了口气,“秋晴走后,秋霜抱着书妍来找我,说要完成姐姐的遗愿。我知道书妍没有父母庇护,在修仙界寸步难行,便答应了这门婚事。让秋霜改用沈秋晴的名字,一来是怕书妍年幼时追问母亲去向,二来是为了给她们母女一个依靠——毕竟‘沈秋晴’的名字,在青云宗还有几分薄面,能护她们少受些委屈。”
他抬手一挥,留影石的画面切换,映出叶书妍从小到大的模样——她学剑时摔倒,“沈秋晴”(秋霜)会温柔地扶她起来;她修炼遇到瓶颈,“沈秋晴”会熬夜为她整理功法心得。每一个画面里,“沈秋晴”的眼神中都满是疼爱,却从未有过半分逾越。
墨尘的身体晃了晃,手中的黑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留影石中真正的沈秋晴,又看看眼前的秋霜,再瞧瞧石柱上气息微弱的叶书妍,眼中的仇恨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我……我竟然……”墨尘捂住胸口,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周身的魔气开始紊乱,“我错把恩人当仇人,还差点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秋霜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墨尘,姐姐临终前还在念着你的名字,她说你是个好人,只是命运不公。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只是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更痛苦……”
叶苍澜趁机上前一步,剑尖指向祭坛中央的阵眼:“墨尘,你看清楚了,这一切都是误会!你父亲入魔是事实,但老祖们并未杀他,而是将他封印在青云宗后山,等待时机为他祛魔;秋晴从未背叛你,秋霜也只是在完成姐姐的遗愿。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被魔气操控,成为别人复仇的工具!”
墨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别人的工具?你是说……有人故意告诉我假消息,挑唆我报复?”
“是!”叶苍澜加重语气,“你以为仅凭你一人,能调动这么多内奸,能轻易掳走各宗门的仙二代?背后定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他们就是想借你的手,搅乱修仙界,开启灭仙阵!”
就在这时,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十二根石柱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叶书妍的气息愈发微弱。墨尘这才回过神来,猛地扑向祭坛中央,双手握住插入阵眼的黑剑,嘶吼着将剑拔出:“住手!谁都别想伤害我的女儿!”
黑剑离体,祭坛上的魔气瞬间紊乱,灭仙阵的光芒开始消散。叶苍澜见状,立刻挥剑斩断绑在叶书妍身上的锁链,将她抱在怀中,指尖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体内。其他修士也纷纷上前,解开石柱上的孩子们。
墨尘看着怀中昏迷的叶书妍,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书妍,爹错了,爹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师兄,秋霜,我知道我犯下的错难以弥补。但请相信我,我会亲手找出背后操控我的人,为修仙界除害,也为我这些年的糊涂赎罪!”
叶苍澜看着他眼中的清明,缓缓点头:“好。但你要记住,复仇不能解决问题,守护才是根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救回孩子们,再找出幕后黑手,还修仙界一个安宁。”
地宫的壁灯重新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幽绿的魔气,而是带着暖意的灵光。墨尘抱着叶书妍,跟在叶苍澜身后,朝着地宫外走去。秋霜走在最后,看着前方父女俩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几十年的误会终于解开,这场因仇恨引发的风波,或许终于能迎来一个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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