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路上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打在伞沿,林书妍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草稿纸,脚步比平时慢了许多。原主的记忆像受潮的胶片,在脑海里断断续续闪——有次期中考试后,原主拿着第二名的成绩单回到座位,桌肚里塞着一张写满“作弊”的纸条;还有次周然考了第一,赵磊在走廊里拦住他,拳头捏得指节发白,林薇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本习题册,却没上前半步。
这些碎片拼在一起,让她心头的疑团更沉。她拐进街角的文具店,借老板的旧报纸铺在桌上,用铅笔在空白处画了个简单的关系图:自己、林薇、赵磊、周然,四个名字被圈在“年级前三”的框里,框外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同学,要买点什么?”老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林书妍抬头,瞥见货架最上层摆着一叠去年的校刊,封面角落印着去年期末的年级排名,四个名字赫然在列,照片里的周然戴着黑框眼镜,嘴角却没什么笑意,林薇站在他身边,手悄悄按在周然的书包带上,眼神有些复杂。
她买下那本校刊,刚走出文具店,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别查了,下一个就是你。”短信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个和林薇手机里一样的星星符号。
林书妍的指尖顿了顿,反而笑了。这短信像根引线,把所有线索串了起来:周然的突然转学、原主日记里的“他们都在看我”、林薇反常的关切、赵磊明晃晃的挑衅,还有那张写着“别多管闲事”的草稿纸,都绕着“排名”这根轴转。
她没回短信,而是点开了校论坛,搜索“周然”的名字。最新的帖子停留在三个月前,有人说看到周然被赵磊堵在教学楼后的小巷里,还有人说,周然转学当天,林薇去了他家楼下,手里提着个黑色的袋子。
林书妍往下翻,翻到一条被删除大半的回复,只剩下零星几个字:“……竞赛名额……他不肯让……”她心里猛地一咯噔——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个全国物理竞赛的名额,听说拿到名额就能保送上重点大学,而去年的名额,最后落在了林薇手里。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到陈雪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个信封,脸色苍白:“林书妍,这个……给你。”信封里是一叠照片,有赵磊和林薇在咖啡馆见面的场景,还有周然把一张纸递给老师的画面,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竞赛名额是周然让的,但他后来反悔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书妍问。陈雪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发颤:“我哥是去年的物理老师,他因为这事被调去了偏远校区……我哥说,周然本来能拿第一,却被人逼得改了志愿,原主发现了这事,就……”
话没说完,陈雪突然捂住嘴,往街对面指了指。林书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赵磊正靠在路灯下,手里拿着手机,而他身边站着一个人——是林薇,她手里攥着个白色的药瓶,正把什么东西倒进赵磊的饮料里。
林书妍立刻拿出手机拍照,刚按下快门,就被赵磊发现了。他脸色一变,冲过来想抢手机,林书妍转身就跑,书包里的校刊和照片掉了出来。赵磊弯腰去捡,却被陈雪推了一把:“你别过来!”
混乱中,林薇跑过来拉住赵磊,声音带着哭腔:“别追了!我们已经输了!”她的头发散乱,手里的药瓶掉在地上,滚到林书妍脚边——瓶身标签上的名字被划掉了,只剩下“镇静剂”三个字的痕迹。
林书妍捡起药瓶,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明白了。所谓的排名竞争,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核心是那个竞赛名额。周然不肯让出名额,被他们联手逼走;原主发现了真相,就被他们用同样的手段“处理”;而赵磊和林薇,一个是被怒火冲昏头的帮凶,一个是藏在“好学生”面具下的推动者,至于那个发匿名短信的星星符号,或许就是他们背后,真正想要那个名额的人。
她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晃了晃屏幕:“我已经把照片发给我表哥了,他是警察。”赵磊的脸瞬间白了,林薇腿一软,差点摔倒。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陈雪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刚才报警了。”林书妍看着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那些看似冷漠的同学里,也有人在悄悄守护真相。
警笛声越来越近,赵磊和林薇被带走时,林薇回头看了林书妍一眼,眼里满是悔恨。林书妍知道,这场围绕着排名和名额的阴谋,终于要结束了。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校刊,照片里的四个少年笑容青涩,谁也没想到,一场关于成绩的竞争,会走到这一步。
风又吹过,卷起地上的梧桐叶,林书妍把校刊塞进书包,转身往家走。她知道,原主的遗憾,终于可以弥补了。而那些被掩盖的真相,也会像此刻的阳光一样,穿透云层,照亮所有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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