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川把那盒没动过的绿豆糕塞进抽屉最底层时,指腹蹭过杨书妍的名片,边角硌得慌。老陈刚把帆布包的初步方案发给他,邮件里写着“不急,下周给初稿就行”,可他盯着屏幕上“暖光文创”的落款,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不甘又冒了头——凭什么杨书妍能定合作节奏,他就得按别人的时间表画稿?
当晚他没回出租屋,窝在工作室改简历。这次不投“高薪创业公司”,专挑跨境电商的“运营主管”岗,简历里把上次跨境失败的经历改得天花乱坠:“主导危险品合规调研”“处理国际售后纠纷”,末了还加了句“擅长挖掘高利润信息差产品”。他想,只要能进大公司,跟着团队做,总不会像上次那样栽跟头,到时候赚得比杨书妍多,看谁还敢说他“不踏实”。
三天后,一家叫“速卖通全球购”的公司通知他面试。面试官听完他的“经历”,笑着递过一份合作方案:“我们刚对接了东南亚的香薰蜡烛项目,国内拿货三块,那边能卖二十刀,就缺个敢囤货的人。你要是来,这项目归你管,提成三成。”
沈元川眼睛都亮了。三成提成,要是能卖一万个,就是五十多万,比杨书妍一年的工资都多。他没跟老陈打招呼,第二天一早就递了辞职申请,连桌上的画具都没收拾,抱着那盒绿豆糕就往新公司跑。
新公司在写字楼的十八层,落地窗外能看见整个城市的商圈。他跟着团队选香薰蜡烛的香型,选“东南亚爆款茉莉香”,包装要鎏金的,标签印英文,怎么贵气怎么来。他忘了上次查样品的教训,工厂寄来的试香只闻了闻味道,没看成分表,就拍板订了五万块的货。
货刚发出去一周,东南亚那边传来消息——茉莉香里的某种香料超标,被当地海关扣了;鎏金包装掉漆,客户投诉“像假货”,平台直接下架了产品。五十多万的预期提成成了泡影,五万块货款打了水漂,他还得承担客户的赔偿费。
沈元川坐在空荡荡的工位上,看着电脑里的扣款通知,突然想起杨书妍手腕上的疤。他以前总觉得她现在的日子是“运气好”,可他从没算过,她蹲在学校门口看学生选书签时花了多少时间,她凌晨三点在车间盯货时熬了多少夜。他只想要结果,却连最基本的“查成分表”“看包装质量”都懒得做,就像上一世创业时,他只盯着订单量,从没问过杨书妍补帆布包时累不累。
手机响了,是叶丽莎打来的。他犹豫了很久才接,那边的声音带着点焦急:“元川最近好吗?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沈元川说:“我辞职了,还做了跨境香薰的项目?书妍你认识东南亚那边的检测机构,或许能帮我看看扣货的原因我你把海关的通知发我。”
沈元川握着手机,喉咙发紧。他想起白天去工作室收拾画具时,老陈把他没画完的“外婆毛衣”插画放在桌上,旁边压着张纸条:“画到一半的故事,别扔了。”还有杨书妍落下的那盒绿豆糕,他打开尝了一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甜得发慌。
第二天一早,他抱着一堆香薰蜡烛的检测报告回了工作室。老陈没提辞职的事,只是把帆布包的设计图推给他:“客户说想加个‘创业仓库’的场景,你以前不是有过仓库的经历吗?试试。”沈元川翻开画纸,突然想起上一世的仓库——杨书妍蹲在地上补帆布包,他坐在旁边给她递针线,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的发顶,像撒了层金粉。他拿起笔,慢慢画起仓库里堆得高高的帆布包,画起墙上贴着的“今日发货清单”,画起角落那盏陪他们熬夜的台灯。
画完时,杨书妍刚好来送检测报告。她看着画里的仓库,笑了:“这才是你最会画的——不是鎏金的香薰,不是高价的手帕,是你真的经历过的日子。我现在的工作,也是从补帆布包、盯货开始的,没有谁的好生活是凭空来的。”
沈元川看着画纸上的仓库,突然觉得心里的不甘散了些。他或许还是没追上杨书妍的脚步,但这次,他不想再为了“赢”而慌了神——就像画里的帆布包,得一针一线补,才能装下真正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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