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咔嗒”一声开了。杨书妍刚把肩上的帆布包卸下来,就撞见玄关处站着的人。
顾言琛的衬衫皱得像团揉过的纸,袖口沾着干涸的暗红血迹,眼下是青黑的胡茬,往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荡然无存。他像是在门口站了很久,鞋尖蹭着地板,留下几道灰痕。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成了冰,让人感到一阵窒息。杨书妍紧紧地捏住背包带,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这个背包里装着她这段时间四处寻觅得来的宝贝,这些宝贝都是她在不同世界中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她不禁感叹,自己已经走过了好几个世界,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但能够修复空间的却寥寥无几。而今天,这个男主角却偏偏在这里堵住了她的去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突然间,杨书妍想起了兄妹俩各持有的半块龙纹佩。这两块玉佩本应是祖传之物,不应该如此平凡无奇。等她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两块玉佩,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侧身想要绕过顾言琛。然而,就在她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顾言琛却突然向前挪动了半步,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杨书妍的脚步猛地一顿,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顾言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砂纸在木头上摩擦一般,让人听了心里有些发毛。
“你回来了。”顾言琛的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杨书妍的心上。
杨书妍没应声,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上。那道伤口像是在无声地叫嚣着什么,让她想起昨夜惊醒时,心口那阵尖锐的抽痛——梦里有血,有冰冷的停尸床,还有他面无表情转身的背影。
“你的手……”她终究还是开了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没事。”顾言琛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喉结滚了滚,“我找了你一整天。”
杨书妍低头换鞋,帆布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发顶,带着一种近乎灼人的急切,像要把她从里到外看透。
“找我有事?”她直起身,终于抬眼看向他。
就是这一眼,让顾言琛心头猛地一震。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躲闪,也没有了少年时的依赖,只有一片平静的湖,湖底却沉着化不开的冰。这眼神太熟悉了,和梦里她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几乎重叠。
“你变了。”顾言琛的声音发颤,“以前你从不这样对我说话。”
“人总是会变的。”杨书妍转身往客厅走,帆布包随手扔在沙发上,“顾总要是没别的事……”
“妹妹。”顾言琛突然叫出这个久违的称呼,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你也梦到未来的事了,对不对?”
杨书妍的脚步顿住了。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在她肩头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灰尘在光里飞旋,像极了那些混沌又清晰的梦境碎片。
她没有回头,只是指尖轻轻拂过沙发上的帆布包,那里装着的不仅是宝贝,还有她用了一整天才压下去的惊喜。
“梦?”她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像结了薄冰的湖面,“顾总也会做噩梦吗?”
顾言琛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心脏像是被那半块龙纹佩狠狠扎了一下。他知道,她记起来了,记起了上一世所有被他亲手碾碎的时光。
“书妍,”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恳求,“那些事……是我错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我……”
“顾言琛。”杨书妍打断他,终于肯正眼望进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请一定要坚定地向前迈进,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秉持着一颗善良、正直的心去做事。要知道,你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行动,都会在未来产生相应的影响。
虽然我们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只要你现在问心无愧,没有做出任何不可饶恕的事情,那么你就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即使将来遇到困难和挫折,你也能够坦然面对,因为你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凭着良心在生活。
所以,要吸取教训,不要被眼前的迷雾所迷惑,不要被一时的某个人的言论所左右。坚持走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用善良和真诚去对待他人,用努力和汗水去追求自己的梦想。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收获属于自己的成功和幸福。
她的语气很轻,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顾言琛看着她转身走进卧室,门轻轻合上,没有锁,却像隔了万水千山。
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帆布包的拉链没拉严,露出半块玉佩的棱角。顾言琛走过去,手指悬在包上空,终究还是没敢碰。
他知道,她没说“不是”,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场跨越两世的噩梦,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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